立孝微微的一震,他觉得这百岁的老翁臂力还是这么大,想得到当年何等英雄。想起不禁肃然起敬。
吹花教:“老爷子,他是来看振纲三哥的,我留他喝几杯酒咧!”
张勇道:“好,我给你去吩咐七娘。振纲都好了,李夫人在照料他吃药,据她说喝了那一大碗什么药汁就可以没事。
可是那一位黄少爷,恐怕有点讨厌呢,是不是应该派人上米市胡同,去通知他家里人一声呢?”
吹花叫:“老爷子,没有关系么,您就不管啦!”
立孝道:“请问夫人,黄少爷伤在什么她方,很严重么?”
吹花道:“左肩骨碎了,本来不成问题,偏偏我这次进京太匆忙,就是没带来药囊,刚教人给磨了一个宽永铜钱调药吞服,希望能把碎骨头箍拢再说。不过这种治法太慢,要费我许多时间,我不能等么。”
立孝道:“我那里倒是还藏有一点好药。”
吹花立刻抢着叫:“不错,你师父杀人取材制药救人,你藏的必是她的药,那实在难得,算你替她做一分功德吧,快,快去拿来。”
立孝不做声,拱拱手便走。
念碧追送他到大门口上马,笑着叫:“蓝大爷,您能来么?”
立孝站在马镫上,苦笑着道:“老弟,你以为青花祖师太的门下就没有讲信义的人了吗?”凄然策马而去。
看他那种失意的样子,念碧心里万分难过,他回去客厅里兀自感慨万千。
□□□□□□□□约莫吃顿饭工夫,蓝大爷果然带了药赶来,亲自动手为黄麟眉上开刀整理碎骨,然后敷药扎缚。
他的手术相当高明,而且极其细心慎重。吹花旁观暗自惊服,等到他一切都搞停当,这便趋前称谢。
蓝大爷依然怏怏不乐,他轻声儿说:“夫人,伤虽重可保无虞,药也不是师父给我的,里头并无罪恶成份。”
吹花一听吓个大跳,急忙说:“蓝大爷,我讲话有时很没有礼貌,这得请您多多原谅才是!当然,谁又能愿意听人家笑骂自己的师父呢?成,蓝大爷,我从此不谈青花老师太好不好?
您千万别生气,我们出去,喝酒谈天,我有很多事要请教您么。再说黄麟也要靠您彻底成全。
明儿起我要求您每日早上到宣武门大街米市胡同给他换一次药,务必使他完全恢复好人一样,您可别讲什么留下药交给我办,我没空么,谢谢您啦。”
她眼睛看定蓝大爷手中包好预备留下的药末,人跟着拜倒下去。
吹花这一闹客气,立孝除了顶礼相还,什么话都不好说,默默她跟她到小客厅来。
这里排好了整台酒席,张勇亲自作东,振纲念碧左右相陪。
夜来张勇喝的酒真不少,照平时他老人家这会儿决不能再喝,事出意外,居然还是酒到杯干,毫无难色。
不用说这是吹花孝敬的那一颗药丸作怪,老头子自己心中明白。
振纲本来能喝,念碧要讨蓝大爷欢喜,他今天也肯放量。
十来杯过去以后,立孝好像不怎么样拘束了。
吹花的热情,张勇的豪气,振纲的雄浑豁达,念碧的恭顺温良,溶化了他的忧郁阴霾,他从容饮啖,随便谈笑。
说了一会江湖勾当,朝野新闻,吹花乘机查问到黑努儿。
他说三十年前见过一面,为人生得短小精悍状若小儿,戗头跣足行走如飞,力大无穷,精通邪术。
陆擒虎豹,水捉鲸鲲,人称三奇之一,可真是厉害不过。
他的年龄还比青花师太大得很多,所以师太以师兄之礼待之。
他们并非同学,但很有交情。
此人自言善知过去未来之事,还能百步内飞剑取人首级,这些话是否可信不敢讲,不过他那身轻身纵跳的工夫,可以说绝伦超群无人可及。
耽美书斋推荐浏览: 郎红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