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黛吹花赶到接应纪宝,单是燕黛一双剑就有点难以为敌。
更不料吹花空手入白刃,一下子先把霸王鞭夺去,倒抡香檀摺扇猛戳猛点,那时候他确也躲闪过一两下狠招。
然而千手准提天下击技第一人,身若飘风,手同闪电,饶他拚命挣扎,到底还是不行。
却不料母子高谊云天,居然免他一死,他固是万分感激,却也非常灰心,是夜乘乱潜行下山,隐姓埋名,为佣自讳。
今天偶而上街溜达,刚好碰着李夫人燕黛经过,他还认识她,不禁感慨万千。
这当儿偏又望见了那个眇一目跛一足的闲汉,惟恐招引是非,赶紧扭头-避,随即隐入人丛里溜走了。
这情形却让纪宝看在眼中,三爷忽遇蓝立孝已经吓了一跳,恰恰那个眇目的同时也不见了。
他就心里越发狐疑,他想:“那闲汉分明是装跛,眇一目大约也靠不住,这人必然是贼……蓝立孝为什么又-避?为什么两个人又会同时失踪?看起来原是一路,-避又许另有文章……
又想:“八阿哥毁了,株连的可是真多,然而蓝立孝何以还在人间?可见漏网的也必不少……”
又想:“那装跛的故意堕扇,为的是乘机窥伺燕姨姨,蓝立孝可不也在张望她,他们还能不是一党?还能不心存叵测……”
越想越疑,越疑越怕,他霍地回马追寻蓝立孝去了。
口口口口口口
这一整天纪宝并没把蓝立孝找到,同时又耽误了跟随皇帝进宫观光的机会,他很着急也很懊丧。
天刚刚黑策马来铁狮子胡同给义勇老侯爷请安,事实上为着要拿走大环楼上寄存的一些物件。
老侯爷留他晚饭,桌上他将皇帝降临翠萱别墅,喝酒聊天,以及赐剑经过情形,顺便对老人家提起。自然也还得把藏在鞍鞯底下带来的合德剑,拿出请张爷过目。
张勇耳听着话眼看着剑,糊里糊涂的只管发怔,他以为宝三爷简直梦中呓语。
但看了剑靶上金黄穗子,鞘上-镶的几块好宝石,那还不分明是大内之物,那还有什么可疑?
於是他又惊又喜,又说又笑给三爷庆贺,说那是千载难逢的宠眷,他建议要把皇帝坐过的椅子,使过的杯盘匙筷,甩黄缎子包裹起来供奉。
就是那饭厅也应该从此看作禁地,也还得盥沐正心,书写一篇像样子的文章,来纪念圣恩……
古代官僚对皇帝就是这么样恭敬,倒不一定张勇特别会奉承。
然而宝三爷听着可不大顺耳,虽然他很感激皇帝爱惜他,但总觉得无谓的铺张未免太作伪。
因此他就什么都不讲,吃过饭撒个谎,便上大环楼拾夺包袱,换件漂亮大褂,带上宝剑告辞出城,其实还是赶去杨吉庭公馆找颂花姑娘鬼混。
不意今晚恰碰着人家母女设筵请客,请的又偏是几位阔夫人,吉庭-避书房里闭门独酌,三爷来得正凑巧。
杨大人毕竟是个淡泊名利的好汉子,听了三爷讲的话,并不像张勇那么开心,倒是对皇帝不许小孩子东北去当胡子几句训诫,神情显得非常高兴。
随后他就也告诉三爷一段断烂新闻,说是所谓尼布楚和约,三十年前原就订定好了。
那时候他还没有出仕作官,近年来也不单是他没留心到这回事,在朝同列大可说大半都不明白。今天他在大学士松筠处才算听到正确消息。
据说朝廷即要出兵哈密西藏两地,远征准噶尔,却因为仍怕准噶尔暗与罗刹勾结,所以必须重申缔好信心,先来一个修正尼布楚条约,为的是预防强邻背盟……
前些天使者已经首途,这时间当然不容私人仇恨去破坏国家大计。
吉庭说完这些话乐得呵呵大笑。
宝三爷就又弄得满怀不快活。
宝三爷在张公馆已经吃饱饭,这会儿光喝酒不能用菜,那么这酒也就很难吞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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