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峰雪姥寿眉耸了一下,语音较缓道:“那么,方才那红衣女子是谁?”
白刚心里有点为难,旋想胡艳娘已经去远,才回答道:“那人是天龙帮灵狐堂的堂主,九尾狐胡艳娘!”
梅峰雪姥睑色立即大变,忽然一拐向白刚头上砸到。
白刚料不到梅峰雪始不问青红皂白,突然一拐打来,赶忙往后闪退,堪堪避过一拐,但由拐杖激起一股极强的潜劲,仍撞得他踉跄几步,才稳得住身形。
梅峰雪姥脸现诧异之色,微“噫”一声,又横里一拐打到。
她这一招,看来是乎乎无奇的“横扫千军”,但出自她这种功力绝高的武林耆宿之手却又大不相同。拐杖未到,潜劲先已临身,而且这种潜劲又是由四面同时压来,把敌人紧紧逼住。
白刚心头一震,暗忖:“此姥功力果深不可测!”
他虽然在想,脚下却未稍慢,忽然一声长啸,笔直拔起半空,然后盘旋一圈,轻轻翻落距离对方两丈之地,朗声道:“老前辈为何不问情由,就动手责打?晚辈纵有不是,老前辈难道要不教而诛么?”
梅岭雪姥料不到眼前这个十多岁小娃儿,竟能轻轻避过她两拐;再看他腾空避旋的身法,凭他百年以上的历练,博通天下武林绝技,却看不出对方武学的来历,那得不暗自惊讶?
但她原是高傲自大的人,眼见一个后生晚辈,逃脱两拐,还敢说“不教而诛谓之虐”的话,当下一顿拐杖,喝一声:“好小子!怪不得你目中无人原来还有一手,但凭你这点能耐,要想藐视老婆子,怕还差得远吧!”
她话声一落,即将拐杖向地面一插,一步一步,欺身上前。
白刚前番被柳坤山无理斥责,结果是对方弄错了人;见这个梅峰雪姥比柳坤山还要狂妄,委实气愤不已,但仍顾及皇甫碧霞的情份,依旧耐心说道:“老前辈武功盖世,望重武林,晚辈纵是胆大包天,也不敢稍存不敬。到底因何使老前辈震怒如此,何不告知一二?倘若晚辈果有过失,也用不着老前辈责罚,晚辈立可自劈天灵,以死谢罪!”
白刚这番话原是婉转陈情,但凡人在盛怒之下,往往把好话当作恶意。
梅峰雪姥把白刚的话听在耳里,反以为他阳捧阴损,冷“哼”一声,叱道:“少废话!
你自己所作所为,不去反省,倒要质问起我来,真岂有此理!”
白刚急了起来,忙道: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?你又不……”
梅峰雪姥断喝一声道:“好大的狗胆!你居然敢对老婆子称你道我……”身随声到,腕底一翻,猛可一掌劈到。
这一掌因为相距太近,来势又猛,白刚要想闪避,已嫌太晚,仓卒间无暇深虑,本能地单臂一挥。
两掌一接,但闻震天价一声暴响,顿时山鸣谷应,隆隆不绝,十丈方圆之地,沙石飞溅,地面裂成一条丈许长的深沟。
梅峰雪姥自己也被震得连退三步,老脸愕然失色;白刚却暴射飞退三丈,落回地面,仍然踉跄几步。
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居然能接下对方百年功力的一掌,这一个奇迹震骇了梅峰雪姥;但她仍以为白刚一定受伤不轻,正想上前施救,那知白刚一个纵步,又落在她面前。
梅峰雪姥略一思索,忽然脸色一沉。厉声道:“凌云羽士是你何人?他现在是否还在人世?”
白刚被她突然一掌,险些送命,勉强稳住身形,立即纵步上前,待要向她理论,那知她忽又问起一件莫名奇妙的事,以为这事定和自己今天枉受责难有关,只好忍气吞声道:“老前辈所问的人,晚辈一无所知,究竟此事与晚辈有何关系?……”
梅峰雪姥冷笑一声道:“你居然又想骗我,方才你以‘狐雁翻云’的身法,一面跄跌,一面腾身上前;早先又以‘灵鹤回空’的身法,逃脱我一拐。这两招敢说不是由凌云羽士那里学来的么?只要你说出你那老怪师傅的下落,则依欺侮霞儿和袒护那贱婢的两重罪过,都可记在你师傅头上,让我去找他,连老账一并结算;要不然,你就休想逃脱一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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