净空圣尼从她身后见她双肩抽动一下,不觉暗叹一声,站起身躯,抚摩她的秀发,婉言宣慰道:“孩子!你要知道为师如不迫你立誓明心,坚定意志,要想在短短一年之内,练成牟尼大乘无相神功,那是比登天还难的事,若大习艺不成,或要待三几十年后才习得成,仇人已自行老死,你这仇怎生报得?所以为师望你今后摒弃一切旁务,专心一意,勤苦练功为是!”
这一番严正而婉转的训勉,使萧楚君深深感动,立即顶礼下拜道:“师傅明察!楚儿确因有一在一起长大的少年,他对亡父敬如亲父,去年年底往荒山寻药救父,后来又回去研习武艺、好为亡父报仇雪恨,说过少则半载,多则一年,必定回家相见,因而想到今后一年内,彼此不能晤面,怕他心头忧虑,所以怔忡不安,但现下楚儿已想过,父仇不能由别人代报,今后决不敢辜负师傅期望!”
净空圣尼听她自表心迹,不免又喜、又急、又悔,想及楚君心地光明,能以孝道为重,自是可喜。但她所说的少年,因她的家事而远方寻药,运行习艺,双方不相谋面,未必不可使她心绪平定,万一对方循迹寻来,怎能教她无动于衷,何况还是于理有悖?因此,自是替她焦急起来,焦急之余,又不禁后悔迫她立下重誓。
然而,事已至此,后悔已迟,净空圣尼忖度片刻,转向尹素贞道:“你先给你师妹吃点东西,就迁往老爷岭那间持戒室去,从今天起,不准任何人踏进风岩谷一步,最好是能把来老爷岭的人拦在山外面,外间的事,完全由你量情处理,在二十一天里面,不论任何事情,都不能惊动我!”
山那一天起,净空圣尼便以本身功力替萧楚君洗筋代髓,看看已到功成的时刻,忽闻一阵狂笑之声,自洞口传入,萧楚君心头猛可一震,玉枕、会阴两处也骤然一紧。净空圣尼两手正拊在她身上,顿觉反震之力沿臂而上,也同时一惊,急吸气加力硬将抗力迫回。
这一来,萧楚君立即受到一阵锥心刺骨的痛苦把她由半是里震醒。耳边似听到十分熟悉的声音,仔细听去,果然是她梦寐难忘的音响,可惜忽又有一阵呼啸的风声把它淹没。
萧楚君还以为是梦中的幻觉,待睁眼一看,即见净空圣尼正以怒目瞪在自己脸上,心头蓦地一惊,即时忆起自己的重誓,不由得殊泪双垂。
大凡修仙炼道,学佛练功,每当最后一关,必定是百魔俱扰,这一类魔障,有的是心魔,有的是外魔,若能克服过去,功力自然精进,否则;走火入魔,重则毕命,轻则颠狂,所以,不论何等高人闯关苦修,必须请人守护。
萧楚君此时被外魔侵入,气血登时汹涌,筋肉痉挛,奇痛钻骨。
净空圣尼费了二十一个昼夜,替她易筋伐髓,怎肯让她功亏一篑,忽然大吼一声,重重一掌拍向楚君顶门的百汇穴,待见楚君安静下来,才长长透出一口凉气,暗自摇一摇头。
这还是楚君未曾习武,筋骨内力俱是软弱,否则,纵使净空圣尼功力再高,也难免被对方内力自然的反抗,而招致两败俱伤的危险。但这样一来,净空圣尼仍不免大费周章,赶忙施用外力在楚君身上拍打一阵,才能令她顺气升华,送血归位。
“顺为凡,逆为仙,只在中间颠倒颠。”净空圣尼为了使她徒弟顺气升华,逆血归位,也累得自己心力交疲。
净空圣尼自行调息片刻,生怕楚君收摄不下心神,致使功亏一篑,又在她百汇穴上用力把她震醒,并即说道:“孩子!功行已到最后一个阶程,你若是登不了峰,便要下谷,若果定不下心,那时气血倒行,元阴尽失,为师再也无法救你!”
萧楚君闻言大惊,但听方才的声音,分明是白刚来到,不知他受了多少痛苦折磨,才找到这洞穴外边,那知只一墙之隔,就判若天渊,不禁悲从中来,凄泪如长江下泻。
净空圣尼眼见这般情景,也觉十分为难,忖度片刻,才一脸庄穆之色,沉声道:“现下只剩一个时辰了,虽是最后一关,但你尚未接受武功传授,此时反悔还来得及,贫尼还可以替你恢复本来面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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