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楚君听说要恢复她本来面目,那还不是不要她当这个徒弟了?圣尼的自称,已由“为师”而变为“贫尼”,她这一惊,实在非同小可,虽想挣扎起来,怎奈全身筋骨已被拆散,浑身无由着力,只急得双泪直流。
净空圣尼暗自叹息一声,却又任重说道:“孩子!你先思虑清楚,躺着说,不要紧!”
萧楚君哀叫一声:“师傅!”
又哭道:“你怎么不要楚儿了?”心酸咽塞,竟无法多说半字。
净空圣尼让她便咽一阵,然后柔声道:“你且莫伤悲,千万想清之后,再下决定,万不可因一时激动,结果是于你有害,于我也有损。……”
萧楚君不禁暗唤几声:“刚哥哥呀!你且忍耐些时吧!”
狠狠地一咬牙龈,双目精光暴长,叫一声:“楚儿心如死灰,请你老人家尽力成全吧!”
净空圣尼审言观色,不禁泛起一丝笑意,旋即一声断喝道:“本无灵台,无须拂拭,无色无相,还我空明。咄!无色无相,你还着什么生?”用力一拍,萧楚君又已半晕,直到一股极熟的气流由脊髓通上脑门,下丹田,经会阴,转回夙骨,周身登时起了一阵剧痛,耳边似乎“嗡”一声巨响,人又晕了过去。
净空圣尼费了二十一天的时光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将萧楚君生死玄关打通,也深深吐出一口浊气,自行调息片刻,拖过一张貂皮裘将楚君盖好,使踱步离开持戒室,用两块巨冰塞好室门,出得洞来,恰见尹素贞和一位少年书生厮斗得天昏地暗。看那少年招式十分精妙,却是从来未见,不觉暗暗称奇,直到那少年一时大意,被尹素贞一招打飞,才现身援救,并即想到方才楚君几乎入魔,敢情即因这少年而起。
白刚听那老尼喝阻,不兔有点气恼,认为她师徒都不让自己登峰,个中定有溪跷,脚步略停,又向前走。
忽然绿衣一飘,尹素贞又拦路叱道:“我师傅叫你别走,你敢不听?”
白刚怒火上冲,厉喝一声:“走开!休要惹我发气!”
尹素贞见对方连她的师傅也不肯卖账,气得更紧,立即一掌劈山。那知手臂刚举,净空圣尼已飘身过来一把握紧她的手腕,叱一声:“贞儿不可无礼!”
随即转向白刚道:“镜泊湖周围三百里。除却豺狼猛兽,仅有贫尼两人居处,不知小檀樾何事往镜泊湖,可否示知一二?”
白刚听对方说话极为和气,只好照实道:“晚辈此来,乃因听说铁胆狂客被困在镜泊湖,意欲往救。”
净空圣尼又道:“小檀越除此之外,并无他事么?”
白刚一心只想救出铁胆狂客,并未审察活意,随口答道:“只此一事!”
净空圣尼暗自心喜,转问尹素贞道:“丁檀越几时度过山脊?怎地不说一声?”
尹素贞向白刚瞪个白眼,才垂手答道:“铁胆狂客没得到师傅许可,怎敢过这山界?他这时正在山的南麓,等着这人回去哩!”
白刚诧道:“那末,他为何说被困在镜泊湖畔?”
尹素贞见他这时神情,想起前事,觉得又好笑,又好气,噘着嘴道:“可是他亲口对你说的么?”
白刚被反问得无话可说,心想水屋留字可能是假的,然而老远赶来,何不去看个究竟?
接着又道:“请想晚辈冒昧,镜泊湖虽是前辈隐居之地,晚辈前往瞻仰,亦无不可。”
尹素贞“哼”一声道:“你白日做梦!”
白刚脸色一沉,即将发作,净空圣尼已笑道:“小檀越莫非相信贫尼不过么?”
白刚确实是相信对方不过,但吃她这样反问,却又无从置答,若果直认不讳,未免表现自己多心,若要另用托辞,这话又如何说得?
净空老尼笑了一笑,续道:“丁檀越确是不在镜泊湖,也不在此谷,小檀越如若不信,贫尼可着劣徒陪同去找,若说他已遇难,劣徒也可助小檀越一臂之力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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