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慧心大吃一惊道:“你还是不肯放过我爹么?”
白刚面对着滚滚的江流,茫然地长叹一声。
单慧心也凄然一叹,缄默了半晌,才幽幽道:“我知道我爹对不起你和那位皇甫姐姐,你们当然要和我爹誓不两立,但是,天下无不是的父母,我怎忍心看你们和我爹拚命而不过问,你难道不能为我想一想么?”
一说到父母,反而启发白刚潜在的动机,冷眼一瞥,愤然道:“天下之人,谁无父母?
姑娘怎不先替别人想想?在令尊手下丧生的人,究竟有多少?那些失去父母的子女又该如何?何况他近来正在纠集恶党,打算大张杀伐,不久的将来,又该有多少人的父母死在他手下?”
这一番理直气壮的话,把单慧心说得眼泪干枯,哑口无言,缄默良久,才徐徐道:“你说得很对,我不该自私,只知偏袒自己的爹。就算你答应我,不和我爹为仇,他也不一定就肯放过你,结果还是一场惨杀。”
她两道失神的眼光向白刚脸上一掠,木然道:“我能见你最后一面,心愿已了,请你走吧!”
白刚猛觉语气不对,急道:“姑娘今后何以自处?”
“这滔滔江水,难道还不够洗净一身罪孽?”
白刚急握住她的手掌,叫道:“你怎么非要自寻短见不可?”
单慧心猛力一摔,挣脱白刚的手,凛然道:“人各有志,你不必勉强我!”双脚一跳,身子激射离崖。
白刚厉叫一声:“不可!”身如电发,握紧她的胫骨,倒纵回崖,不料用力太猛,两人都同时滚在地上。
这时,单慧心已因急痛攻心,人已晕迷,白刚忙了一阵,把她救醒回来,不免凄然落泪道:“单姑娘切莫轻生,我答应不与令尊为敌就是,但抚育我成人的虎叔……”
他一语未毕,“拍拍”两声,白刚俊脸上已重重地挨了两下耳刮,单慧心也被一股劲道推出丈余。
这对,忽然多了一个面蒙黑纱的少女,切齿恨骂道:“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,可怜我……”
那少女也觉悲从中来,掩面痛哭。
白刚一听对方声音,有如迅雷轰顶,惊诧得说不出话来。
单慧心不明就理,因见自己受辱,白刚挨打,气得娇叱一声:“贱婢!”双臂一挥,掌劲疾吐。
白刚急拦在中间,面向那蒙面女道:“你就是……”
蒙面少女不待话毕,已冷笑一声,骂道:“你还假装糊涂,呸!呸……”飞步一纵,穿林而去。
白刚被骂得一怔,正举步要追,已被单慧心挽着臂膀,叫道:“你别走!我还有话对你说!”
白刚已知蒙面少女是谁,忙道:“以后再说,快放手!”
单慧心非但不放手,还要加上另一只手把白刚抱持紧紧地,噘着小嘴道:“是十分紧要的事,怎可以以后再说?”
白刚无可奈何,急道:“什么要紧的事?”
单慧心左右顾盼一下,才压低声育道:“天龙帮恶名远播,外人只认为是我爹穷凶极恶,其实另外两人更加阴险,你知道是谁么?”
白刚急忙要去追赶蒙面少女,那有工夫闲聊?急说一声:“你快说吧!”
单慧心知他心急要走,也不故意为难,接口道:“玄机秀士和笑面秀士才是奸诈无比,一切都是他两人兴风作浪,说不定你们的真正仇人是他两个。”
白刚对于这种看法,真是闻所未闻,诧道:“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
单慧心道:“我还是一种猜想,但我爹依为泰山之靠的人,内有玄机,外有凌云,这两人一个可杀,一个可逐,只要除去两人,再请皇甫姐姐出面说几句话,说不定几个魔头还得自相火拚,至少也要闹个不欢而散!”
白刚越听越奇,并知已无法追上萧楚君,索性听个到底,转问道:“为何需要皇甫姐姐出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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