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通仔细想,也觉得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但他呆了片刻,忽然重重一拍他的寿星头,叫起一声:“有了!”
接着道:“了空和尚曾说我人呆福厚,好事会搞坏,坏事会变好。于今这事恁地烦难,自然不是什么好事,不如交给我去搞,也许还要得到几分好处。”
白刚听他自己吹牛,不觉向他脸上端详片刻,见他浓眉环眼,天庭凸出,山根挺直,两道凹痕贯穿印堂,乍看之下,凶气毕现,似非吉人之相。
但再往下看,只见他鼻梁挺直,地角方圆,颧骨高耸,口方耳大,人中长达寸许,分明是一位福厚命大的人。暗道:“了空僧的话果然有几分道理,要想获得千年梅果,莫非真应在他身上?事到如今,只好走一步算一步,空忧无益。”
白刚心境一开朗,便觉肚里饥饿难挨,正要拿箸进食,何通忽然大叫一声:“不好!”
双眼翻白,登时晕倒。
这一突发的事件,把白刚骇得连筷子都丢了,慌忙抱着何通,猛摇猛撼道:“这是怎么一回事……何兄醒来……”
这时,门外喝一声:“还不进去?”登时有几名执有刀棍绳索,面目狰狞的壮夫,夺门而入。
为首一人,正是方才百般讨饶的九头鸟刁三,只见眯着眼,歪着头,满面好笑,冷“哼”一声道:“好小子!你道刁三爷是任人欺负的么?方才你已吃了老爷子的美酒佳肴,这一会再给你尝尝大棍面和棒子鸡的滋味!”
刁三得意洋洋,手腕也不断了,指着何通,向他带来的手下人喝道:“快把这两个小子捆了起来!”
白刚一见刁三到来,即知落入别人圈套,情知任他摆布,仍难得个善终,反正听天由命,何如拼命一两个捞本?趁着众奴呼喝,向何通下手的瞬间,抓起桌上一把茶壶,尽力向刁三掷去。
刁三早知白刚毫无武艺,因而把他当作待宰的羔羊,此时距离又近,碎不及防,“啪!”一声响,恰被酒壶掷个正着。
那是一把锡酒壶,重约半斤,加上半斤酒,在猛力一掷之下,登时把刁三鼻子也打场下去,满面血流如注。
这真正是“阴沟里翻船”,刁三厉喝一声:“不把你这小子宰了,也难消我很!”
不料话声方落,即闻窗外一声好笑道:“别在那边穷狠了,姑奶奶早已等候多时,凭你九头鸟这一套,瞒得了上官小子和欧阳老道,可瞒不了我九尾狐胡艳娘。你还不先把傻大个儿的蒙开药解了。”
刁三一听窗外有人发活,立即循声看去,果见屋檐下站着一位风姿绰约的少妇,红衣红裙云鬓盘髻,鬓边插着一放约二寸大小的玉质红狐,在灯影下艳艳生辉。
他虽没见九尾孤本人,但由天龙帮众口中,已知道这位灵狐堂堂主的扮相,看对方这分神气,那还会有假?但他由胡艳娘话意里,听出湖广四丑受人折辱的时候,她早已看在眼里,她身为帮里的堂主,为何竟让四丑任人摆布?
胡艳娘话发出去见对方兀自沉吟,不觉冷笑一声道:“你这刁三爷是否也要姑奶奶交出两手实学,才肯依言照办?”
胡艳娘向来是观音面目,蛇蝎心肠,这一句话问来,直把刁三吓得魂飞魄散,慌忙道:
“胡坛主言重了,小老儿遵命就是!”
话音未落,即从袋里摸出两粒丸药,塞进何通嘴里,并令手下人即刻灌救。
但那刁三忽又一脸肃穆的神情,面对着胡艳娘道:“今日之事,胡堂主想必早已看在眼里,如不是这黑小子何通出言无状,小老儿当不至于斥责他,同时他还出手伤人,贵帮属下的湖广四杰,也同样遭受挫辱。小老儿虽恨无缘列于贵帮门墙,对此仍不免气愤,在受伤中还要伺机报复,好替贵帮争个面子。”
他猛可自觉措词不甚妥当,怯怯地偷窥胡艳娘一眼,见她仍是笑脸相向,不觉又眉飞色舞道:“小老儿对这白小子两度出手,本可手到擒来,可恨全被金鞭玉龙横加阻截,尤其那紫髯老道狂傲自大,完全把天龙帮视同无物,强令湖广四丑立即离去,小老儿实在气愤不平,所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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