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刚一听“金翅大鹏”四字,觉得十分耳熟,仓卒间又无暇思索,听说三掌就能决定尴尬的难题,也就喜道:“但愿一言为定,你发掌吧!”
柳坤山见对方神态悠闲自若,倒真对上了味口,笑道:“小哥儿!你要当心了!老夫不发掌则已,发掌绝不留情!”
但见他疾返三步,让出一丈多空间,然后双脚平立,运气入掌,忽然双掌先是一收,立即猛力一放,即见风声狂啸,沙石暴飞,直似怒涛涌卷,万马奔腾而到。
白刚一瞥之下,即知柳坤山的艺业是平生仅见,不敢怠慢,单掌吐劲一推。“嘭”一声巨响,地面顿时下陷三尺,十丈内的树木,枝折叶飞。他自觉一股极强的劲道,冲得他站脚不稳,一连倒退六七步,身上气血一阵翻涌,猛冒起一股恶腥气味,情知夜里所中七星散的余毒,尚未尽除,并因此而激发。但他禀性刚毅无比,仍然满面笑容,好象并无其事。
柳坤山自己这一掌被白刚便接下来,也接连倒退三步才站得定脚跟。暗想这年轻人仅以单掌应敌,便已如此厉害,如是双掌发招,全力施为,自己岂非立被挫败?
因此,他对于这位心目中的娇婿,端的是又爱又恨,他隐晦十几年,找不到艺业相当的人和地印证,这时有了对手,不禁老兴勃发,呵呵笑道:“小哥儿果然不差,这一掌功力悉敌,你且尽力施为,看到底谁强谁弱?”
白刚苦笑一声,暗运其气,强将体内蕴毒压下,上前几步,朗声道:“小子遵命,但愿老丈也尽力施为!”
两人这番对答,那还象是仇敌?
敢情柳坤山已是敌意尽除,但想一较短长,分个高下,因而满脸堆笑,说一声:“当然!”立即聚集全身劲道,尽力一推。
他以为对方如接下这-掌,则掌风交击的地面定要陷成一个深窟。也可留作日后的佳话,那知白刚只轻轻挥了一下,便象断线风筝似的顺着掌劲飞上半空。
那少女柳凤林早经乃兄救醒,见心上人和乃父对敌,而且旗鼓相当,芳心不尽义恼,又恨,又忧,又喜。要知敌对中两人任何一方受伤,都等于直接伤在她的心上。然而,在这种场合之下,她又没法上前排解,只有默祷心上人能接下乃父三掌,便远走高飞,日后如是有缘,终当欢聚,石则也以青灯古佛度此余生。
不料心上人忽被乃父一掌打向空中飞起,惊得她哀呼一声,一纵上前,将心上人搂人怀中。但见他口角淌血,双目紧闭,气弱游丝,说一声:“爹爹好狠心!”立即鸣鸣痛哭。
柳坤山近前一看,也不胜惋惜道:“年青人太过猖狂,教他当心,他偏不听……”但他忽然想回方才交手的情形,对方挥手间,似全无劲道发出,而且自己的掌劲也并没有遇上什么东西,这事可就透着古怪,急道:“林儿别哭!待我详细看看!”柳坤山由他女儿手中接过白刚,将他身上的衣服解开,细看之下,更是大惑不解。
原来白刚腹背并无损伤,柳坤山轻轻一按,发觉五脏部位正常,按说不该是掌力所伤怎么又变成这般模样?
柳凤林右掌被心上人的污血沾染,不但会不得揩去,而且放近鼻端一嗅,一股恶臭,冲得她恶了一口,不觉失声叫道:“他的血怎会这样腥臭?”
柳坤山吃她一语提醒,再审视白刚嘴边污血,果然血色紫黑,气味好比腐尸恶臭,心头一动,不觉笑起来道:“爹爹被你这痴丫头一阵哭嚎,倒是搅糊涂了,对于他口中的气息竟会闻而不觉,还幸他未受到内伤,必定还可施救!”
柳凤林大喜过望,急道:“爹这话可是当真?你快点救他嘛!”
柳坤山笑道:“你真是痴得紧,先抱他回去呀!”
柳凤梧见妹妹恁地情痴,乃父又恁般打趣,不禁“噗”一声笑。
柳凤林被她哥哥笑得粉险通红,恨恨道:“你也笑什么,以为我不敢?”挟起白刚,径自奔去。
金翅大鹏柳坤山走进爱女房中,见娇婿睡在床上,锦被覆身,绣枕垫头,嘴角的血迹已被抹净,就象一位熟睡的人那样安祥,对于爱女这份痴情,不觉暗中长叹。但仍笑笑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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