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驼背老者侥幸得手,翻筋斗落在远处,大笑道:老温,你平常总瞧不起人,想不到张泰斗区区一式,便胜过了你!那粗衣人不小心输了半招,原是懊恼,但想到此式确有威力,又不觉回瞋作喜,笑道:德翁学得倒快!但你抓来时不是松溪派的气劲,且小腹微露空隙。七侯到时,可要多加小心。那驼背老者知他所言非虚,连连点头。
尚惜愆心下甚喜,又冲一胖汉道:马兄乃弹腿名家,当年又得疯道人传授三招半暗腿,料来下盘功夫已是出神入化。所谓学成三招半,踢倒英雄一大片,那可是龙门派的绝技!近闻马兄又融入了地趟门的跌踹之术,自然更添锦彩。我欲借马兄神技,惊扰那畜生下盘,就算不能乱其步法,也要令他双脚不敢踏实地面,使不出骇人的抖劲来。
那胖汉笑道:马某这点家数,尚公是一清二楚了。届时我倒地扑踹,以暗腿抹其下阴,纵不能一击而成,也可惊他一惊。不过我早闻玄门抖绝之力惊人,今日尚公提起,我倒想当众偷些皮毛。
尚惜愆笑道:所谓抖绝之力,其妙皆在腰腿,足心乃为源头。我玄门弟子如得此劲,可依各自喜好,凝练成散手。遇敌时不拘形式,沾身即发,其劲直透彼之内脏,无论彼是化是打,皆受内伤。那畜生犹悟奇旨,可凌空抖放,不着痕迹。众人听罢,悠然神往,旋即又大生恐惧。
尚惜愆叹了口气,又向那黑袍人道:难为许兄,也要学些陋技。那黑袍人笑道:尚兄布此网罗,神仙也难破围。不知许某还有何用?尚惜愆道:我太乙门有一套小玄珠功,本是练内丹的外辅之术,但其中有射双珠一式,乃以内气聚上焦之精,鼓电目慑敌心胆,甚具威力。那畜生一双怪眼,最是骇目摧心,常人被之一望,无不意丧神颓,非许兄这等豪胆,断不敢与之对视。此射双珠正是定己摧人之法。到时许兄最先上前,只要能与那畜生对望一瞬,便是大伙的福气。
那黑袍人神色凝重起来,说道:久闻武魁目力极强,数十丈外之落叶,亦难逃出视线。尚兄把这副重担交给我,别是怪我适才大言辱众,要武魁来整制我罢?尚惜愆笑道:许兄不要多心。你内力深湛,又得大光明使所传如意伏心之法,原是最合适不过。换做旁人,我便不敢让他冒险。那黑袍人推托不得,只得点头受教。好在射双珠只是化精为神、凝运上焦之法,真诀不过三言两语,那黑袍人一点即通。
众人到了这时,已明尚惜愆用意,均想:他如此苦心布势,确有可取之处。此法较之群殴乱斗,似多了一分胜算。天幸那六人能伤了武魁,便是大伙的造化,那时一拥齐上,杀之有望。
那粗衣人却面带忧情道:尚兄一番苦心,或能有些效用;九派高技,也确实远胜我辈。不过这几位皆得皮相,以之欺唬旁人,倒也罢了,七侯是何等人物?岂能被这点手段降伏?难道尚兄早知他武功中的破绽,以为只有玄门之技才能伤他么?尚惜愆摇头道:我玄门武功未必高过诸位,那畜生也无破绽可寻。那粗衣人道:如此说来,尚兄忙碌半天,岂非无用?
尚惜愆闻言,目中忽露凶光,狞然道:我也早知无用,但却要以此无用之用,成乎有用之用。众人见他眉眼不善,都暗自打个冷战。郭、任等六人却斜眼相视,微现怒容。
尚惜愆自觉失态,忙笑道:都怪我不曾解释清楚,才惹六位起了误会。其实那畜生手段之高,比我所夸犹甚。六位纵使罩定其身,各施新技,也挡不得他信手一击。不是尚某危言耸听,只怕一招之间,六位都要被他打飞数丈。
那黑袍人怒道:既是如此,岂不是让我等白白送死?尚惜愆道:许兄息怒,听我下言:那畜生艺通百家,却独爱玄门之术。他与人交手有个习惯:只要对方使的是三丰仙的法传,他必留七分情面,以此你六人并无性命之忧。我已思谋周详,一会儿那畜生来时,我先引他说话,趁其不备,突使一招仰岳寻宗。此式乃本门晚辈向长辈请教时的起手,那畜生见了,必然一愣。许兄趁这时上前,瞪双睛直视其面,那畜生怪眼逢敌,必会一呆。此时余下五人分从四面扑上,速以所授之法击之。那畜生见是玄门武功,自不免又是一惊。此一惊便是分际,就算他能瞬间击飞几位,我已有办法伤之。众人听了,莫不惊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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