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尔搭儿深信不疑地“唔”了一声,问道:“你买这张琴干吗?”
“我弹,你唱!”
阿尔搭儿笑道:“你会弹的,我不会唱!我会唱的,你不会弹哩!”
于志敏也失笑道:“那,我只好自弹自唱了!”
“我来鼓掌!”
于志敏划船的本领十分高明,而且腕力又强,不需多少时候,已进入芦林深处,笑说一声:“我们上芦苇顶去坐。”即掳琴一跃,登上芦顶,盘膝坐在一朵芦花上面,把琴架在膝上。
阿尔搭儿也学他敏郎的样,面对面坐着。
于志敏调了一阵琴弦,先弹了一曲“芦中人”,再弹起一曲“南乡子”,同时引吭高唱道:“人有几多般,富贵荣华总等闲,自古荣华都是梦,为官,宝玉妻儿宿业缠年事已衷残,须须苍苍骨髓干,不道山林好处多,贪欢,只恐痴迷误了贤”
阿尔搭儿见檀郎把琴弦一划,知已弹尽一曲,立即鼓掌叫几声:“好呀!”她那尖嗓子一叫,直可声闻十里。
于志敏顿耳见檀樾即隐约听出远处有年轻人“咦”一声道:“什么人有这份闲情,到这哩来弹琴高歌?”
于志敏猜想定是与题诗老人有关的两位年轻人,又一理琴弦,弹唱起老人在岳阳楼的诗句。
一曲甫罢,在阿尔搭儿喝采声中,忽有一个苍劲的口音问道:“何方雅人,能容老夫一赡丰采么?”——
上回说到于志敏夫妇为了清除淫魔,遍走长沙、益阳、岳阳三处,连续遇上吴征信、绿鬓老尼、蝉儿、王紫霜。绿鬃老尼和蝉儿须往板溪救人,王紫霜带钱孔方往梅岭关取物,于志敏在岳阳楼见有人题诗封剑,即与阿尔搭儿买琴、买艇、载洞入芦苇深处,芦登高歌,果然有人相问。
于志敏忙将琴向阿尔搭儿膝上一放,站直身躯笑道:“恩夫妇在此狂歌,有续高资清听,既不见责,何妨来共饮一杯!”
那边呵呵大笑道:“瓮里藏身,岂敢当高贤二字?”芦苇微晃,冒出一个人头,但又一现即隐,立即朗笑道:“既是练家子,何不走入老夫六壬阵?”
阿尔搭儿道:“敏郎!我们回去罢,这人好狂!”
于志敏忙摇手阻止,也即朗声道:“走六壬阵并不太难,但小子此来并无恶意,只怕有损及阵势之外,尚望不加责备为是。”
老人朗声道:“老夫虽知小友来意不恶,但当年曾誓言不再迎送武林人物,除非来人能由水道通过预设的六壬大阵。”
于志敏笑答一声:“遵命!”与阿尔搭儿跃下小艇,端坐片刻,计算出伏吟、反吟、日缠等生克方位,立即循着水道,划浆驶船,不消片刻,已进入地盘中央,但见两艘瓜皮小艇系在一间木屋边缘,一位自那老叟和两位少年人拱立门前。
那老叟一见-对少年男女划艇到来,不禁呵呵笑道:“贤伉俪果是奇人,老夫利用本湖潮汐与港泌,设此六壬阵,十余年未经外人闯入,资伉俪竟能如步通衢,殊令老夫佩服!”
于志敏逊谢几句,把小艇系好,阿尔搭儿双手捧琴,跟在身后,由老叟引入木屋分宾主而坐,互问姓名,才知老叟乃数十年前名震三湘的瓮里藏身凌冰心,两少年是他的孙儿凌帆、凌常。于志敏对这遁世逃名的隐逸,当将真名及近来所用的化名告知,并告以近日武林大事。
凌冰心隐居十余年,除了两个孙儿为伴,不时往岳阳楼凭栏饮酒,顺便又带几厅米粮,几瓮酒和一些必需物品回来,度过悠闲岁月之外,一向无人过访。
一旦获见这对少年青侠,不窗由天上落下来两颗朗星,喜得心花大开,连声吩咐孙儿捕蟹下酒,于志敏也将带来的酒菜搬在一起,抚琴曼唱,于酒高歌,不觉已明月高照。
于志敏审言察意,知凌老雄心未泯,只格于封剑的誓言,趁机进词道:“日前小子在岳麓峰除好,曾与陶格行议定发武林帖,共选三湘盟主,老丈不如重着征衣,坐镇湖湘,好教邪魔外道望风生畏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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