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四虽然得意,嘴上却道:我这一式不能将他们都刺下马来,那也算不了甚么好功夫。单臂轮枪,又砸向马上那员将官。那将见来枪已到头顶,双手高举冷艳锯,望上架住长枪。周四也不抽枪换式,手臂骤然用力,往下压去。那将只觉两臂似托了一坐小山,胸口烦闷异常,忙用力踹蹬,欲借战马之力与这少年相抗。那战马本是难得的良驹,好似通了人性,前足腾空而起,踢向周四面门。周四一惊,臂上又增了几分力道。战马吃劲,踢到中途,前蹄便落了下来。
周四见一人一马虽已力乏,兀自支撑不倒,冷笑道:我不信单臂之力,便赢你不得。双腿微屈,腰间一抖,浑身劲力借着这一抖之势,潮水般涌到臂膀上来。那将虽是勇猛,也吃不消如许神力,直被压得口喷鲜血,连人带马仆倒。叶凌烟见了,惊得目瞪口呆,忘了喝采。
却听周四道:我未施全力,你却怪我打我。这一回你不在我身边,我偏要不留分寸,任性逞强。说话间露出极古怪的神情。叶凌烟道:教主说些什么?周四犹带怨容,冷笑不答。
突见西边巷中又奔出一哨人马,马上军校都抱着大小包裹,叫喊着向两人驰来。当先几人见地上躺倒十几名自家军卒,惊呼道:这两人伤了咱的兄弟!后面一军官模样的人喝道:必是官军的奸细,先杀了再说!一言甫毕,众军校蜂拥上前,舞枪便刺。周四见四下里绿沉枪、鸦角枪、点钢枪青芒闪耀,也起了惧意,挺枪将数名军校刺落马下,借着众人慌乱之际,寻着空隙蹿了出去。叶凌烟心惊胆战,紧紧跟随。
众军校见这华服少年一杆枪如出水蛟龙,眨眼间挑了数人,都不敢紧追,各取弓箭在手,发一声喊,霎时狼牙箭、柳叶箭似雨点般射来。叶、周二人听背后弓弦齐响,忙挥袖后卷,拨打羽箭。众军校见二人背后似生了眼睛,将飞到身边的箭矢尽数扫落,一时又惊又怒,各从走兽壶中取出连环弩,向飞鱼袋中掏出弧形箭,怒骂着向二人射去。
这连环弩原是诸葛武候为了让军士瞬间便能连发数箭而制,端的厉害非常。云贵健儿不但尽得这连环弩使用妙法,更制出一种孤形羽箭与这强弩搭配使用。只见数支快箭连珠般射出,却不走直线,或从左右孤形包抄,或从头上旋回急落,一时好似千军万马,将叶、周二人团团罩住。
叶、周二人武功虽高,也辨不清这些利箭神出鬼没的来势,直惊得魂飞魄散,乱做一团。猛听叶凌烟怪叫一声,左臂上已中了一箭。周四大急,扯住他袍襟,向旁边一扇红漆大门撞去。那门原是紧闭,经他一撞,立时破了一个大洞,二人就势滚进门来。
周四听追兵瞬间即到,忙拽起叶凌烟向后院逃去。二人穿房越脊,奔出百丈之遥,追兵呼喊之声方渐渐远去。
周四见街口道旁虽有不少百姓哭号,但乱兵纵马狂奔之际,却无人再理会他二人,心下稍安,扶住叶凌烟道:伤得可重么?叶凌烟苦笑道:蛮子使箭果然厉害!不是教主机灵,属下怕早已没命了。周四见他伤得不重,说道:城里这么乱,咱可得快些找到她。又向前面街口跑去。二人这回奔跑便避开乱兵,一路上虽是心惊肉跳,幸未遇到凶险。
周四心急火燎地闯过十几条街巷,仍不见那女子踪影,正自烦躁,突见迎面慌慌张张奔来十几个青衣道士。叶凌烟见了,忙拉周四向旁躲避。忽听前面两个道士叫道:相好的!还想躲么?各抽长剑,向叶凌烟扑来。
叶凌烟骂道:他***!你青城派怎地跟狗一样,哪热闹便往哪窜?拉了周四便走,不欲生事。未走几步,人群中忽闪出一人,拦住去路道:你魔教这些年来四分五裂,你才是丧家之犬呢!叶凌烟冲那人啐了一口道:吕麻子,当年你师父被咱周教主吓得十多年闭门不出,你现在还有脸出来厮混么?那人微微一笑道:都说叶凌烟是个油嘴滑舌的东西,今日一见,果然是此类货色。铮地抽出长剑,厉声道:你当年为虎作伥,今日还想走么!
周四见这人四十多岁年纪,身着道袍,发髻高纂,二目炯炯有神,不似一般的武林人物,问道:这人是谁?叶凌烟笑道:这便是对咱圣教闻风丧胆,号称天下第一大混蛋教派的青城派掌门人吕乾移吕大先生。周四听他说得热闹,拍手笑道:这名字可是真长!叶凌烟道:他师父的名字比他还要长得多呢。周四好奇道:那他师父叫甚么?叶凌烟正要开口,只听那道士怒喝道:鼠辈无礼!长剑递出,直向叶凌烟刺来。群道见掌门人动手,各展身形,将几人围在当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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