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青袍人一指搠在他气海穴上,指尖一阵发热,数年苦修的阴风指功劲已被对方体内纯阳之气撞散。他心中大惊,突然飞身而起,跃过戴之诚头顶,双手在空中连挥数下,似在遮挡什么东西。蓦地里折回身来,也不知用了什么古怪手法,落地时左手已按在戴之诚腰间,双目却死盯住西首一人。
原来他与戴之诚相搏之际,便见戴之诚身后坐了一个年轻男子,手端茶杯,侧目微笑。每到戴之诚危急之时,这男子便以指尖在杯中蘸些水珠,向戴之诚后背弹来,戴之诚立时便精神百倍,拳劲大增。最后一次这青年男子将整杯水都泼在戴之诚后背,戴之诚更如得了神助,纯阳之气沛然无俦,竟将那青袍人极深厚的阴风指功劲毁去。那青袍人看出端倪,连忙跃到戴之诚身后,挥袖挡开那年轻男子弹来的水珠这才将戴之诚制住,袖角已被水珠穿了几个小洞。
那蓝衫人被劲风击伤,一直站在旁边暗调散息,这时走到那年轻男子面前,厉声道:你是谁!那年轻男子眼望戴之诚,摇头叹道:你这拳法倒也不错,呼吸时却蹩脚的很。你这人悟性太差,我既撞开你神堂、风门、附分三穴,你便该知道这拳法呼气时真气滞于足少阴肾经。后我撞开你后背百余处穴道,你更该知道以意吐纳、以心行气的道理。你却偏要以口鼻呼吸,到头来气喘如牛,也难怪被人制住。这一开口,冲霄、慕若禅等人齐向他身上扫来。众人适才心惊肉跳的观斗,并未留意这年轻男子有何举动,此时定睛观瞧,都觉这人似在哪里见过。
忽听一华山弟子惊呼道:师师父,他他是说到一半,已吓得浑身发抖,不敢再说。
那蓝衫人见众人目瞪口呆,分明已认出这年轻男子是谁,心下更疑,喝道:你究竟是谁!那年轻男子微微一笑,抬手指向众人道:你们告诉他我是谁。那蓝衫人望向慕若禅道:他是谁?慕若禅看了那年轻男子一眼,颤声道:他他便是那个少林弟子。那蓝衫人骂道:什么少林弟子!一峨嵋弟子壮着胆子道:他他便是前几年那个小魔头,他尚未说完,已吓得躲在冲霄背后。
那蓝衫人神色大变,愕然瞪视那年轻男子道:你不是已经死了么?那年轻男子笑道:你家主人既有那等雄心,我倒想看看他如何称霸武林?那蓝衫人惊道:你知道我家主人是谁?那年轻男子笑道:我早晚都会知道。你二人回去告诉他:他要想独霸江湖,也不用这么欺压各派,只须把我杀了,江湖自然是他一人的天下。这句话大有傲睨四海之意。众人心中都是一凛,青袍、蓝衫二人却同时笑了起来。
那青袍人将戴之诚点翻在地,端详那年轻男子,摇头道:主人常夸这小魔头有些胆色,我看也不怎么样。嘿嘿,想不到他老人家也会失手,竟让这小魔头又活了过来。老徐,今日咱两个会会他如何?说话间一副漫不经心之态,心中却知此人极是了得。不待同伙答话,突然右手一扬,一蓬银针撒出,雨点般射向那年轻男子。二人相距丈余,银针眨眼间到了那年轻男子面前。那年轻男子端坐不动,长袍猛然鼓胀开来,数十根银针飞到他身前,忽似碰上了一堵铜墙,纷纷坠落在地。
便在这时,青袍、蓝衫二人已趁机出手,向这年轻男子扑来。二人武功均高,这一扑更施出全力。那青袍人两手翻飞错乱,顷刻间使出十余式阴毒招术,在这年轻男子身周疾走不停,却不敢抓落。那蓝衫人两条膀臂幻影连连,双掌似飞蝶扑花,眩人眼目,但掌掌虚击,不敢向那年轻男子身上拍按。二人攻势如虹,那年轻男子始终端坐不动。众人不明就理,皆惊疑不定。
忽听那年轻男子笑道:看来你二人是不愿回去传话了?那便留下吧!说罢缓缓起身。与此同时,青袍、蓝衫二人突然齐齐飞出,落地时正好坐在东首一条长椅之上。众人都未看清那年轻男子如何出手,只道二人心怯后跃。孰料二人坐在椅上,就此不动,身板挺得笔直,仿佛两尊泥像,模样极其古怪。
那年轻男子再不向二人看上一眼,冲陈先楚拱了拱手道:又遇陈兄,确是幸会。看来各派人物,只陈兄尚有血性。陈先楚还了一礼,说道:陈某近年来访遍四处,欲向阁下讨教剑法。今又相逢,望不吝赐教。长剑平出,刺向那年轻男子咽喉。那年轻男子笑道:陈兄剑法高明,在昆明时我已领教,今日也不用比了。大袖轻扬,在剑身上拂了一下。陈先楚只觉一股醇厚无比的大力袭上剑身,长剑不由自主地折了回来,铮地一声,归入了腰间剑鞘之内。
耽美书斋推荐浏览: 马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