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下不但陈先楚大吃一惊,众人更是胆寒,均想:几年不见这小魔头,他武功怎比前时强了数倍?
原来这年轻男子正是周四。他既生了立业之心,便直奔显通寺,欲寻妙清等人查问那个主人真实身份。他几年来一直不敢去显通寺探问虚实,只怕那个主人知其未死,又会赶来取他性命,这时他神功已成,壮心满怀,对那个主人自是忧而不惧。哪知到寺中一问,才知妙清等人几年前便已不知去向。他微感失望,又问及几年前官军围山剿寇之事。僧人们都道那一役贼人苦斗一夜,尽数死于谷中。他听后只道自成已死,不免伤心,出山后游荡几日,听沿途百姓们说关中贼人气焰嚣张,纵横难制,便思由晋入秦,看个究竟。一路行来,刚到临汾县境,便与几派人物不期而遇。
陈先楚长剑归鞘,心中一片茫然:我当年尚能与他斗在百余招上,这才落败。今日半招之间,已败得一塌糊涂,看来今生今世,我再也不配与此人交手了。说道:陈某一生向武,只佩服两人。家师早已亡故,此后阁下有何吩咐,陈某万死不辞。言下对周四钦佩无已。
众人听他愿为这小魔头肝脑涂地,莫不诧愕:峨嵋派也算名门正派,这人怎敢如此妄言?冲霄急道:先楚,你说了一半,见周四冷冷瞥来,连忙收声.
周四在众人脸上扫了一扫,转望陈先楚道:陈兄大是可交,只是小弟若有日暮途穷之时,不知陈兄能否与我同生共死?陈先楚不假思索道:先楚既言万死不辞,又何惜一死?周四微微点头,去桌前拿起那面龙旗,噗哧一笑道:听说无论谁持了此旗,各派都要听他号令。现在我拿了此旗,众位听我差遣么?冲霄、慕若禅等人满脸通红,低头不语。
周四把玩那面龙旗,冷笑道:这人靠一面破旗,便吓得各派不知所措,也算了不起!看来江湖上的事,倒有些行如儿戏了。嘿嘿,若一日各派尽归我有,我该让他们日日冲我膜拜才是。说罢大笑了起来。
陈先楚微微皱眉,正要开口讲话,周四却收住笑声,冲众人高声道:你等告之梁九,不要做痴人之想!既有我在,江湖上还轮不到他上窜下跳。他若敢对少林不利,我必叫丐帮十万蝼蚁之众人人丧胆,不敢南顾!将龙旗掷在地上,大步向外走去。
陈先楚本欲追出,突听两声闷响,椅上二人同时炸裂开来,两团血雾冲上棚顶,碎肉断骨呼地溅在众人身上。众人齐声惊呼,纷纷后跃。
陈先楚背上溅满秽物,一时惊恐万状,心道:这是什么武功?莫非众人说得不错,这人真是转世的恶魔!
周四出得棚来,大步向西而去。他已有宏图,便不愿理会江湖中事,只想着深入秦地,寻闯营树威立名,做番大事。
他行得匆忙,不一日,已到潼关。偏这时天降暴雨,连日不断。他在城中耽搁数日,眼见外面仍是银河倒泻,沧海盆倾,大雨下个不停,心中烦躁:这雨一时未必能停,我岂能为此误了行程?向人要了蓑衣斗笠,冒雨出城,向西行来。
他沿途打听,得知义军近来多集于汉中,便不顾淫雨当头,道路泥泞,反倍道而进。
说也奇怪,这场雨一下半月,全无丝毫停意,近几日更是雷霹电闪,施尽淫威。周四雨淋风吹,大是狼狈,可喜数日兼程,终于到了汉中地界。
他一路风风火火,只道闯营必在此地。待问过当地百姓,百姓们只道近日官军清剿,贼人多散匿不见,其中有无闯营人马,却不得而知。
周四只恐闯营不在汉中,此行徒劳而返,待问明官军大队人马都在兴安一带,心想各营或许也在那里与官军周旋,我赶去看看,若与闯营有缘,自能相遇;若是无缘,也只好埋心弃意,从此浪荡江湖了。他此时只当自成已死,但想到高迎祥宽厚仁爱,足可相托,心下又生慰藉,只觉得胸中初萌之志,似乎只有借助闯营之势,才有施展之机。这念头在他心中盘桓有日,愈到后来愈是深信不疑。他既拿定主意,便动身向兴安赶来。
刚到兴安附近,便见迎面有许多百姓连滚带爬地奔来。周四见这些百姓污泥满身,神情极是狼狈,忙上前相问。百姓们背包挑担,匆忙奔走,竟无人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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