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老者嘘一口气,呵呵笑道:这几招妙得很!我老人家若不蒙住双眼,万万拆解不得。又摇头道:如此妙招,可惜并无大用。我老人家眼前漆黑一片,管他什么招式,只须听风辨器,无不随手化解。嘿嘿,古人云先知谓之神,先见谓之明。我老人家先知先见,岂不成了神明?众人听他自吹自擂,都觉好笑,有人叫道:你老人家既是神明,可知今夜哪一营能夺了盟主之位?
那老者想了一想,故作神秘地道:此事我老人家心知肚明,只是天机不可泄漏,不能说破。台下嘘声一片,无人信其所言。那老者颇有童心,最受不得它人冷嘲热讽,怒声道:我老人家本不欲相告,你等偏要激我。实话告诉你们,今夜这盟主之位,必归闯营。此言一出,满场沸腾。众人齐声叫道:你信口雌黄,可有凭据?那老者冷下脸来,正色道:适才闯营有一人抛出雪团,内力之深,比我老人家也不知高了多少。他若上台,无人能敌。众人见他不似说假,都望向闯营,议论纷纷。周四夹在队中,面带微笑,不言不语。
那青脸大汉立在台上,也不理会四外喧声,暗暗合计:我适才连出三式,这老儿均能化解,听他所言,确有以耳代目之能。我若将手上劲气消隐,他便万难觉察,如此必能胜他。说道:朋友不必理会台下,咱二人再斗几招。
那老者听他开口,回身笑道:你武功虽然不错,但我蒙了双眼,大占便宜,你无论如何也难胜我,还比个什么?那青脸大汉成竹在胸,冷笑道:胜负只在瞬间,在下未必赢你不得。左手突然抓出,右手却缓缓向老者胸口移去。
那老者觉劲风扑面,向旁微微侧身,翻起右掌,向前格挡。那青脸大汉左手穿花般连使出十余种变化,每一变皆繁复至极,一条臂膀似生出一股黏劲,缠向老者双臂。那老者觉出迎面劲风怪异,两手连遮带挡,一一拆解。那青脸大汉左手换式不停,右手五指箕张,仍缓缓向前抓去,半点劲风也不带出。
那老者不知他行此诡计,兀自边笑边斗。台下众人见青脸大汉如此卑鄙,正欲提醒老者留神,忽听那青脸大汉低吼一声,右手骤然一探,已抓在老者胸口。众人齐声惊呼,只道老者决难活命。不料那老者胸口被抓,竟似无事一般,突然双臂一绞,缠住青脸大汉右臂,跟着用力拧身,只听喀喇一响,那青脸大汉一条臂膀竟被齐根拧下。台下惊呼声起,人人都目瞪口呆。
那老者哈哈大笑道:我若不用此计赚你,如何能报杀弟之仇!双手一分,将一条断臂扯为两段,顺手将布片从头上取下。众人不明就理,愈思愈奇,连周四这等眼力,也看不出老者如何反败为胜。
却听那青脸大汉惨声道:你你身上穿了宝甲?那老者笑道:我若不穿宝甲,如何敢蒙上双目与你相斗?我若不蒙上双目,以你这等身手,又怎会使出那种呆板僵硬的招术?你这厮手上功夫倒也了得,就是心思不够活络。我老人家先知先觉,可称神明。你小子后知后觉,便是狗屁!说罢异常得意,又忍不住哈哈大笑。
原来他前时见那书生惨死,便知青脸大汉武功与自家只在伯仲之间,若要胜他,着实不易,故假做托大,以布蒙目,引对方入瓮。那青脸大汉不知他早有狡计,五指抓去,未留半点余地,右半身不觉露出破绽。实则以他这等武功,绝不会使出如此露洞百出的招式,只因他欺老者目难见物,方敢毫无顾忌。二人均怀歹意,武功又各有千秋,最后一胜一败,可说是决于一念。
那老者笑罢,挥掌向青脸大汉头上击落,台角两人突然蹿上前来,一前一后,分击老者前心、后背。与此同时,台下又抢上七八个人,将老者团团围住。这几人上台时身法各不相同,却都快逾流星。众人只见人影晃动,台上已多了数人,及见这些人横眉立目,似要一拥而上,都不禁为老者担心。
那老者被围在当中,却不惊慌,向周遭扫了一扫,嘿嘿笑道:你们上来这么多人,是来赶集么?上台的几人冷冷注视着他,都不言语。那老者自觉没趣,搔首道:看样子一个个楞头楞脑,也不像赶集。那来干什么?莫非是来找死!突然欺身上前,挥掌拍向东面一人。那人不慌不忙,举掌来迎。二人双掌撞在一处,同时向后滑去。那老者滑开数尺顺势出拳击向西面一个中年道士。那道士喝了一声,大袖卷起,裹住来拳,向上一抖,欲将老者抛出。那老者觉一股大力袭到,连忙抽出手来,向南面一个粗壮汉子扑去。那汉子不待他扑到近前,飞起一脚,踹向他小腹。这一腿恍恍惚惚,若趋若停,端的了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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