慧静被那头陀死死抱住,真气淤在小腹,难以上行,这两掌实实按在胸口,直击得他头昏脑胀,眼前发黑,两股掌力透胸而过,顷刻间传到那头陀身上。那头陀武功虽高,也受不得同伙合力来击,大叫一声,向后飞去,热血冲口而出,都喷在慧静背上。慧静骤脱其制,惊奇不解,忍不住回头张望,及见那头陀倒地难起,满口血流,更加摸不着头脑。
那书生与疤脸老者见他连中两掌,犹未露伤损之状,心中都是一紧:这小秃驴是由何物造就?怎地如此结实!趁慧静反顾,又一同挥掌击来。众僧见慧静生死关头,还有心回头张望,都急得大呼小叫。
慧静听众僧喊声急迫,意乱形呆,全未料身后有人偷袭。那书生和疤脸老者看出他临敌毫无经验,运掌如风,拍在他后背。尚未击实,手臂忽似被雷电击中,一股热流自掌心钻入,直向肩窝窜来。二人虽加了十分小心,仍料不到对方反撞之力会这般雄强,一惊收掌,退开三丈。这一退大是匆忙,那一股热流乘机透过肩窝,一头撞入心间。二人胸口一闷,一颗心仿佛被人死死攥住,两脚登时软软绵绵,站立不住,当下齐齐坐倒。
慧静前胸中了两掌,初时只是头晕眼花,并不觉有何异样,而后两掌击在他背心,他随生反力,弹开两人,体内反觉松畅许多。突然之间,不知由何处窜出四股歹毒力道,猛地搅在一起,向上冲行。这一来好比剜心裂胆,直疼得他捂胸摇晃,几欲栽倒。到此一步,方知那二人掌法之强,远远超乎想象。
天心见他站立不稳,正要命人将他搀回,却见慧静两手撑地,身子倒立起来,两腿在半空收蜷盘曲,随之吸腹坠臀,挺腰伸颈,口中呼气有声。众人见他样子古怪,都是一怔:难道此僧受了内伤,这姿式是他少林派疗伤秘法?众僧见时,更是吃惊:这是什么法门?我怎地从未见过?
周四观望多时,早看出慧静功力惊人,忽见他露出怪态,心头一震:这姿式好生眼熟,倒像是易筋经中行气的法门。难道这僧人习过此经?凝神细瞧,又觉他这姿式自成新理,与易筋经截然不同,暗想:这僧人内力深厚无比,似不在我之下,如得此人相助,逐退各派不难。却不知他拳艺如何?他藏身已久,自感脸面无光,但不知慧静拳法浅深,便不敢贸然现身。
此时场上四人均已受伤,相距不过几丈远近,却谁也无法上前毙敌,但只要有人率先站起,形势即刻逆转。这番比试,胜负决于分秒。众人屏息观望,都不敢弄出声响,场上一片寂静,只有那四人喘息之声,隐约可闻。
周四暗暗盘算:场上三人大是劲敌,此时我若上前,杀之毫不费力,何不就此现身,相助少林?走出一步,猛然想到:我藏身多时,若此刻露面,岂不被群僧耻笑?即使逐退各派,江湖上也坏了名头。一念及此,止步不行。
叶凌烟窥破教主心思,凑上前道:教主怕落取巧之名,便由属下去杀这几人如何?这几个东西都是顶尖的人物,属下如能取其狗命,可立时名噪天下。应无变听了,忙在周四胯下道:叶长老慢些动手,让小弟也帮你杀上一个。长老名噪天下,小弟也可声震江湖。
盖天行见二人跃跃欲试,低声斥道:没出息的东西!只知道捡这现成的便宜,便不怕各派要了你们脑袋?叶凌烟贪功心切,胸脯一挺道:有教主他老人家为我撑腰坐阵,叶某何惧群小?盖天行哼了一声,斜睨周四道:教主久藏不出,分明惧怕各派人多势众。我等此来欲扬圣教威名,如此缩头缩脑,颜面何存?
木逢秋只恐教主发怒,忙道:各派乌合之众,原不足虑,但后到这几人大有来头,确是不可小视。我等未明虚实,还须暂忍一时。盖天行冷笑道:这几人既是厉害角色,此时杀之正是良机。教主何不亲自出手,为我等壮胆?
周四心中恼火,目视场中道:天行勿急,一会儿我必亲取这几人性命。说话间脚尖一弹,地上几枚石子飞起,直奔场中三人射去。只听噗噗几声,两枚石子撞在那书生和疤脸老者后背,一枚石子绕过慧静,打在那头陀前胸玉堂穴上。这三人运气疗伤,已到紧要关头,石子撞击之处,正是几人真气淤塞之所,当下只觉全身一震,便似有人在淤堵之处拍了一掌,顿时气顺血行,周身畅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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