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云杰催马紧走,同时心中思索着见了陈仲炎应当怎样办理。少时,两匹马早就进了齐化门,转往南去,进了那东堂子胡同。来升在后面收住了马,他不敢向前再走了。张云杰也下了马,将马文给来升,嘱咐他在此等候。张云杰就挂剑直到陈仲炎的大门前,他不由愕然停住了。
原来此时两扇大门都开着,里面拴着一匹马,有个人蹲在那里喂草料。陈正仁是站在旁边正跟那人说闲话。他一转头看见了张云杰,就把眼一睁,态度与前两日大不相同,点了点头说:“喝!你来啦?很好。我父亲正在里边等着你呢,进来吧!”他指手叫张云杰随同他进去。
张云杰此时的心情是十分紧张,如临大敌。张云杰随陈正仁进到屋内,他不禁一阵发怔。原来数日未见,陈仲炎仿佛臂伤已愈,穿着青布短夹袄灰布裤子,精神兴奋,正在那里会客。客人是衣服华丽,面目十分厮熟。
张云杰就站住了,不由脸色变白。陈仲炎与那客人都挺身立起,陈仲炎的面色发紧,但还故意作出点笑容,点点头,急快地说:“华兄来此甚好,我给你引见一位朋友!”张云杰拱手说:“不必引见了,我认识这位朋友,是河南有名的人物袁一帆,我同袁兄在彰德府会见过面。”袁一帆微微笑着,也拱拱手,一句话也不说,拿眼看着陈仲炎。陈仲炎却把脸一绷,向张云杰说:“华兄,昨天我听袁兄说了,你也是一条刚强有胆气的汉子。你曾在彰德府大闹歌楼,在太行山红蝎子把你捉住了,你都能够设计脱身。可是,好汉应当行不改名,坐不改姓。你到底是华云飞,是黄一飞,还是张云杰,我要请教请教你!”张云杰冷冷一笑,他暂不回答这话,转问说:“令侄女秀侠姑娘现在回来了没有?”
陈仲炎震怒着厉声说:“你问她作甚?”张云杰说:“因为我已把我的真名真姓来历告诉了她!”陈仲炎诧异着说:“她是刚才回来的,她可没对我说什么。现在且莫提她,你就跟我说实话吧!你到底姓什么,你的父亲是谁?”
袁一帆在旁微笑着,说:“朋友,你的来历我早就知道了,千万别再瞒人了!”张云杰嘿嗯一声冷笑,拍了拍腰间的苍龙腾雨剑,就说,“我今天来正是为说明这件事,不必你衰一帆来拨弄是非!”
陈仲炎见了那口苍龙腾雨剑,他立时回手抄起了钢鞭,袁一帆也亮出剑来。张云杰退后两步,把苍龙腾雨剑抽出,并摆手道:“且不要动手!陈仲炎兄,抛去了我的家仇不谈,你我相交以来,颇称莫逆;你并且有意将你侄女嫁我。前天昨天我遭受了一点困难,若不亏你侄女搭救,此时我仍然不能脱身。咱们有天大的仇恨可也有一点友谊,现在请你们容我一刻钟,叫我把话说完!”
此时陈仲炎已气得身上发抖,右臂举起了钢鞭,袁一帆却把他拦住,说:“就叫他说完。”张云杰就昂然的说:“实不相瞒,我名叫张云杰,自幼被宝刀张三收养。他虽不是我的生父,我也颇憎恶他那为人;可是我很可怜他,因为他早先害死了陈伯煜,是他一时糊涂,但后来他颇知悔改!”话未说完,陈仲炎已跳起来一鞭打下。张云杰急忙以剑相还,只听“当啷”一声,苍龙腾雨剑虽然锋利绝伦,可是却斩不断陈仲炎那杆沉重的钢鞭:并且觉得陈仲炎的力气极大。
张云杰急急地说:“总之冤家宜解不宜结,我愿两家释仇和好,叫宝刀张三向你们磕头认罪!”陈仲炎又一鞭打下,张云杰却倒退着跳出了屋子,身后有陈正仁、杨大壮一齐抡刀向他来砍。张云杰翻身舞剑,只听“(口克)(口克)(口克)”,那二人的手中兵刃便全被削为两截。陈仲炎已追了出来,钢鞭狠狠地打下,张云杰又用剑去迎。交手三四回,袁一帆也上来战他。张云杰便向后紧退,冷笑着说:“袁一帆有你甚事?你也来此欺侮我?”
袁一帆却骂着说:“张三的儿子,你跟狗一般,袁大爷决不容你活在人世!”他的宝剑像毒蛇似地向张云杰刺来。陈仲炎的钢鞭又像一条房梁由顶门砸下,同时杨大壮和陈正仁又都换了兵刃,一刀一枪,从张云杰的背后袭来。张云杰被四个人包围住,他的衣服既长,腰间又悬着个剑鞘,所以动转颇不敏捷;只仗着这口苍龙腾雨剑左迎右拒,上遮下拦。只见剑光、鞭影、刀风、枪花“飕飕”,“(口克)(口克)”!恶斗了十余合,陈正仁与杨大壮的兵器又都变为两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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