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只待林蓝瓶会说出她的师父是谁来,没想到她小口一张,却道:“我没师父,我也不太清楚他是哪一个门派的?”此语一出,除了汤光亭以外,众皆哗然。
那姓周的老者听了哇哇大叫,说道:“反了,反了,连师父也不认,简直是欺师灭祖,难道你一身的功夫,是打从娘胎来的吗?简直是岂有此理!”气得是吹胡子瞪眼睛的。原来他便是当今长剑门掌门的师弟周应祥,门中地位仅次于掌门姚奉达,平日便爱他的徒子徒孙们拍马奉承,颇有官僚气息,现在听林蓝瓶这么讲,心中自然不快。
那薛远方听他问话不得要领,暗暗摇头,心想:“周应祥不可能认错自家的武功,这其中必然有因。”便接口问道:“姑娘,可是你刚刚明明说:‘不清楚他是哪一个门派的’,难道那个‘他’不是传你武功的师父?”林蓝瓶道:“教我们武功的不是他,是他的徒弟。我确实不知道他的武功门派,但他不姓范也不姓杜,我们只管叫他宋先生。”
石百成脸色微变,说道:“是宋镇山?”林蓝瓶颇感讶异,说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周应祥恍然大悟,不悦道:“我们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呢,我还知道你姓林,是江都留守林仁肇的女儿。我听说镇山暗中派人到处找你,没想到却在这儿让我给碰上了。”林蓝瓶大喜,说道:“是真的吗?那你们知道我哥哥在哪里?”
周应祥不答,转头向石百成道:“镇山也真是的,把一件事情搞得这么复杂,也不知怎么办事的。……他有没有跟你说过,要是找到林家的人,接着该怎么办?”
石百成道:“我只知道这事可麻烦了,总之得暗中进行,千万不要把长剑门牵扯进来。”周应祥眉头一皱,说道:“还是想个办法联系上镇山,这颗山芋还是交还给他,让他去处理好了。”石百成心想:“人海茫茫,上哪找去?这不是要我的命吗?”
只含糊道:“能够这样那是最好了。”
林蓝瓶听他们爷俩一搭一唱,竟把自己当成了麻烦的问题人物,不由心想:
“他们真的是宋先生的同门师兄弟吗?宋先生没带我们回他的门派里安顿,反而把我们带往北方走,只怕也是这个用意了。”她小小年纪遭逢巨变,不但家破人亡,兄妹离散,这几天的一场大病又差一点要了她的小命,这会儿脑海里突然一片空明,陡然成熟不少,小脸一拉,只淡淡地道:“不劳贵派费心,我林蓝瓶虽是女流之辈,但也不会没出息到要仰人鼻息,让我林家列祖列宗威名扫地。当日承蒙贵派宋先生相助,小女子得以逃出生天,此恩必当图报。但便从今时此地起,我林蓝瓶与长剑门分道扬镳,一切但凭天命,日后是死是活概与贵派无涉,请两位尽管放心。”转身去扶起汤光亭,说道:“我们走吧!”
忽然眼前黑影一闪,却是石百成迎面拦住了去路,林蓝瓶倒退一步,回头却见无极门里原先靠在一旁树干边休息的道士,不知何时也挡在她的身后,阻住了她的退路。林蓝瓶忍不住娇叱道:“怎么?你们想留下本姑娘吗?”
只见那薛远方将手一挥,道:“你挡着林姑娘做什么?还不快退下去!”那道士一愣,说道:“是,是!”忙向一旁退开。石百成回头看了周应祥一眼,见他不置可否,便维持原姿势,继续地阻挡着林蓝瓶。只听那薛远方续道:“林姑娘暂且留步,听老道一言可否?”
林蓝瓶见情势如此,就是不想听恐怕也不行,便道:“想要说什么便说吧。”
薛远方道:“是这样的,林姑娘……还有……”转头过去向周应祥打揖道:“周兄!”
周应祥缓缓点了点头,与石百成使了个眼色,石百成会意,退开一旁。
薛远方笑道:“多谢!”回过头来续道:“令尊林仁肇林大人是江南的勇将,虽非我武林中人,但威名远播,老道久闻其名,仰慕已久,却始终缘悭一面。今日不幸为奸人所害,敝门上下,同感戚戚。再怎么说林姑娘也是忠良之后,凡我武林同道,义字当头,那还不是趋之若骛,两肋插刀?但老道心中却有个难处,我无极门里要不是一些出家道士,便是粗陋男子,突然住进一个女孩家,多有不便。要是林姑娘不嫌弃,老道倒是有个去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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