菱儿当真就跑过来对燕文靖行礼,燕文靖一个文弱书生,当然拉她不住,只好闪在一边,受了半礼。
老太太似乎对燕文靖非常喜爱,向他问长问短,当听到他至今还未结婚的时候,更是喜笑颜开。眼睛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向自己的女儿飘了一眼,羞得白姑娘粉脸通红,恐怕老人家当着自己的面,再说出一些使人难为情的话来,赶紧从中打岔说:“娘,你老人家不要说得太累了,燕相公还精通医道,请他替你老人家看过病后,再谈好不好!”
老太太当然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,虽然有意想把女儿许配给对方,但第一次见面,外表虽然看过了,人品究竟如何,同时人家是不是喜欢自己的女儿,都还拿不准,当然不会再说下去。因此,听了女儿的话后,马上不再问了,很客气地对燕文靖说:“这样,岂不是太麻烦燕相公了吗?”
燕文靖与老太太谈了一阵以后,知道对方可能有意把女儿许配给自己,心里那份高兴,实在难以形容,情不自禁地偷偷用眼睛飘了过去,恰好白秋萍那双眼睛,也不自主地在那里偷看自己,四道目光一对,两人都感到很不好意思,赶紧各自把眼光收回,内心里都扑通扑通地跳过不停。正好老太太向他问话,马上借此掩饰自己的窘态,很恭谨地说道:“伯母,说那里话来,小侄理当效劳!”
接着就详细的问了一遍得病的经过,再把了一把脉,看了看舌苔和气色,又叫白秋萍把从前自己吃过的单方拿出来看了看,然后才说:“伯母,其实您的病,并没有甚么了不起的,只不过此地早晚太寒,伯母的身体抵抗不了,再加上心里有点忧郁,才弄得这个样子。最好能搬到山下去住,让小侄替您细心调理,有两三个月,一定可以完全复原!”
老太太听后,长长地叹了一口,说道:“燕相公说得一点也不错,可是老身家中自有难言之隐,虽然感到与气候有关,也只能待在这儿,不敢搬动。何况,老身在此地举目无亲,要搬也没有合适的地方呀!”
燕文靖说:“伯母的身世,小菱儿已经向我说了一大半,我想,事隔多年,老伯的仇人,恐旧也已经把事忘了,搬到平地去住,只要隐秘一点,绝不至于给他们发现,如果不嫌弃的话,小侄家里,倒有不少房屋,而且自成一个天地,闲杂人等,绝对不会在我家里出现,伯母就搬到我家里去住一段时间如何!”
老太太心里虽然愿意,可是与人家还只一面之识,怎么好意思答应呢?因此,听完燕文靖的话后,当时沉吟不语,在那里深深地考虑。
倒是白秋萍听到燕文靖如此一说,心里真是又高兴又感激,更加对他增多了几分爱意,又向他投过深情的一瞥,见母亲还在那里考虑,恐怕她不答应,马上应道:“娘,你老人家的病体要紧,女儿近来勤练爹爹留下的拳经剑谱,感到已有很深的进境,就是仇人不来,女儿也要出去打听一个水落石出,如果爹爹真要给他们害了,我还要找上门去,怕他们做甚么?燕相公对我们是一片诚意,你老人家就答应了吧!”
老太太听到女儿这么一说,又把两人彼此关顾的情形看到眼里,因此也就不再多加考虑,向燕文靖说道:“燕相公,那样岂不是太打扰了府上吗?”
燕文靖听到老太太答应愿意搬到自己家里去,心里那份高兴,真是笔墨所不能形容,马上说道:“伯母,承你老人家看得起我,这是我无限的荣幸,小侄很早父母双亡,意欲拜认老人家做义母,这样,彼此就方便多了,不知老人家的意思怎么样?”
老太太唯一的遗憾,就是没有儿子,听到他这么一说,那有不愿意的道理,因此嘴里一连串地说道:“老身那里能有这份福气呀!这样做恐怕要折煞老身啦!”
燕文靖一听口风,知道老太太心裹是千肯万肯,打铁趁热,那里还肯放过机会,马上推金山,倒玉柱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九个响头,老太太嘴里虽然还在说着不敢当,不敢当!身子可没有挪动半分,受完了燕文靖的礼后,马上叫着白秋萍说:“秋萍,还不前去将哥哥扶起!”
白秋萍当然听从母亲的吩咐,走了过去,扶起燕文靖来,燕文靖自从治伤以后,这还是第一次得亲芳泽,当白秋萍那只春葱似的玉手扶过来的时候,心里真是晕陶陶地,说不出来的舒服,几乎忘了礼仪,幸亏白秋萍发现他那一种痴呆的样子,在扶他的时候,狠狠地揑了他一把,方才把他从痴迷中惊醒过来,赶紧起立,向白秋萍作了一揖说:“愚兄这厢有礼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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