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说刚才血肉横飞的拚斗只是一场戏,燕怀仙则便算是一个摸不着头脑的观众,心中充满了荒谬之感。“金人肆虐未已,这儿却聚集了百万大军自相残杀,真是千古未见的御敌之策。”
翌日天还没亮,李宝可就骑着高头大马“泼剌剌”的回营来了。燕怀仙忙迎出去,道:“三哥受惊了。”
李宝垂头丧气之余,时时露出沉思的神情。“战阵上,本领如何倒还是其次,器械不精才最要命。若果宋军人人手中都能有一把‘大夏龙雀’,不早就把金人赶跑啦?”
桑仲笑骂道:“你又犯刀痴病了!自己不行,却怪器械?告诉你,我手下的兵士,只用芦苇都能打胜仗咧!”
李宝哼道:“你呀,用嘴巴就够了。”回到自己军中,发了一整天楞,不料那杜充见他毫发无损的被张用放回来,竟疑心他与张用暗中勾结,立将他的官职革去。
众将皆替李宝抱不平,李宝反倒落得一身轻松,过没几天就向桑仲、燕怀仙二人告辞:“正好回太行山去潜心钻研几年冶铁之术,等我打出‘大夏龙雀’一样的好刀,再来扬眉吐气一番。”
桑仲窃笑不已,燕怀仙却羡慕的叹口气道:“三哥,你才是真正有福之人,咱们可都及不上你。”本想随他返回太行,又怕见了大师兄梁兴无法交代师父之事,只索作罢。
桑仲从此愈发精明,找出种种借口推掉杜充的指派,成天只顾自己操练士卒,其余诸寨统领也都如此,唯有岳飞尚听调遣,又与张用、王善大战了几次,将二人逐出百里之外。
这边自己打得热闹,那边金兵却不客气,东西两路冲州破县,夹击而来。各寨头领见杜充始终拿不出个计较,心知事不可为,每天都有人偷偷带兵离去,有的撤往南方,有的干脆又干起打家劫舍的老勾当。宗泽苦心立起的连珠寨,不消多久就变得稀稀落落,恍若断了线一般。
桑仲尚自踌躇不定,杜充却已将防务交给副留守郭仲荀,自己先行遁走。那郭仲荀更是瞎搞,专事严刑杀戮,弄得人心愈乱。
七月里一个凉爽的中午,桑仲面色阴郁的从城中回来,还没下马,便即吩咐部属拔营。
燕怀仙问道:“要往何处去?”
桑仲停了一声。“管他娘的,随便去那里也强胜在这儿等死。金兵都快打到门口来了,还搅弄不出个策略。郭仲荀那狗头却只会拿我们出气,今天上午,竟杀了马杲兄弟,‘一丈青’马上就要去找他算帐了,其余各寨兄弟也都反了,大家作鸟兽散吧!”
顷刻收拾妥当,桑仲令旗一挥,朝南开拔。沿途只见散兵满野,骡马车辆阻梗道路,呵斥怒骂之声不绝于耳,竟还有些兵卒将鸡鸭猪狗都带着一齐走。
“怕南方没得肉吃吗?”桑仲吆喝着,马鞭不停落在那些不太愿意离开家乡的兵士头上。
“谁晓得南方有没有猪喔?”生长北地的汉子们嘀咕着,拖拉着脚步。
桑仲哈哈大笑。“咱老家在襄阳,江南我可也是去过的,比北边好多喽,一头猪有北边的两头大哩!”
队伍移动的速度终究加快了,燕怀仙回目北望,秋天清朗的天幕下,东京巍峨的城楼逐渐变小、变矮。
“要到那一天才能再回来呢?”燕怀仙心中的疑问,似乎挂在每个人的脸上。当他们再次惊觉,不知第几度急急忙性的回头看时,东京却已整个隐没在地平线下了——
长啸悲歌吟满江——
“怒血乡愁”前言
暮春时节塞外江南岸草萋萋,
祁连山麓牛羊成群,
盛夏大漠的风砂,
党项羌族雄迈的歌声……
苍茫版图,乱世儿女激荡成一阙气吞山河、侠钟情肠的远远旷歌。
一场争夺“大夏龙雀”神刀之谜,揭开了一段二十年前师兄弟为爱的忌恨心事。
“太行八侠”奉师父叶带刀之命,潜入金军阵营,智取与武斗,焕发了燕怀仙和夏夜星“爱在心里口难开”的纯情之恋,却因局势和立场所衍生的误会,一再折磨着这对“欢喜冤家”。然而更大的致命伤却因人性的报复而产生——叶带刀传授夏夜星的“寒月神功”竟是“一元神功”的运气法门逆转……她的内力开始受到摧残……无情荒地有情天,这对男女如何面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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