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相视一眼,举步入室,陡闻得空中一声鹤呜,声音清润,十分悦耳。
两人奇怪哪来的仙鹤,出来一瞧,却未看见半点影子,于是也就未放在心上,而径自人室用饭。
饭后,两人陪着南北双儒,闲谈片刻,便自回房。
房中,金继尧令人为两人刻意整理,锦被绣榻,明镜妆台,一应俱备,恍似是新婚洞房一般。
只是,所差者新郎少了一名,令人不免升起一种不耐衾枕苦寒之感!
此际,夜色己浓,虽非三更,但已过了二鼓。
两人对坐榻上调息一刻以后,都觉得心潮起伏,难以按耐,经过好半晌还定不下心去!
一赌气解衣卸装,并头卧下,互相谈论起心事来了!
朱玉玲道:“玑妹妹,近半月来,我老是吃不下饭地去,总想吃些酸东西,尤其想吃酸梅子,想得要命,只是那东西家更没有,外头街上,如今也是未必买得着,真是气死人!”
苏玉玑道:“还不都怪玉哥哥害人,他闯了这祸,却让咱们在这里受罪,自己溜得不见影了,所以想起来,我就恨他,要是他再不回来,将来被咱们找着了,我非得狠狠揍他一顿不可!”
朱玉玲嗤之以鼻,道:
‘哼,现在说得好听,真见着人,你不搂着玉哥哥亲个够才怪哪!”
苏玉玑伸手拧她一把,娇声还嘴道:“你好,你好,还说我,没想想早先自己那付样儿……”
朱玉玲被她拧得“哎呀”一声,气起来抓住她呵痒,呵得苏玉玑“嗤嗤”娇笑不已,再也说不下去了!
绣榻上,两人正闹得不可开交,突听得窗外,一阵拍翅之声,接着,便是雪儿的脆音叫道:“少奶奶,快开开窗户,可不得了啦!”
朱玉玲闻言,知道雪儿必有所见,慌忙下榻下窗,放进雪儿来,问道:“怎么啦,是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吗?”
雪儿栖落在榻畔一支木架之上,急急道:“哎呀!少奶奶,你们知道江边上那两人是谁吗?她们是玉哥儿的表姐、表妹,赵玉琳、赵玉瑛呀!”
朱玉玲、苏玉玑两人闻言,当时便惊得目瞪口呆,玉靥失色,一时错哦得张口结舌,说不出话来、
皆因,这消息骤然而临,一来是出之两人意外,二者在两人内心,虽已与李玉琪结为夫妇,但心理上总有愧感。
哪知,世上的事就是怕什么偏来什么,孰料想赵玉琳、赵玉瑛,会在此时此地易装出现呢?
因此,俩人一方面私心庆幸,赵玉琳两姐妹虽然乔装相戏,却并未引起争斗,否则,万一有什么伤亡,将来岂非是无法下台了吗?
好半晌过去,两人才回过神来,苏玉玑首先急急发问道:“雪儿,真的吗?那为什么适才我们见面的时候,她俩不但是个男人,而且面色也那么难看呢?”
雪儿偏头想了一想,道:“没有呀!啊!对呢,我想她俩一定戴着人皮面具,否则,绝无那么难看的,不过,我去的时候,她们已换过女装了,”
接着,雪儿便把他与赵玉琳姐妹见面的情形,说了出来!
原来,雪儿领命,往江边探察两个怪人的行踪,他飞临江边,果望见一只半红半白的怪船,仍搁浅在沙滩之上。
此际,天已入暮,在江上一片黑暗之中,闪烁起点点船火灯光,交互穿梭而行,煞是好看。
那一只怪船,舱中亮起灯火,自四扇打开的窗户中,暴射而出,舱里的人物活动,亦能一一入目。
雪儿身为异类,又具有一身玄奥功力,精通变化,倒不必顾及被人识破行藏,也更不怕被人的捕捉!
故此,它径自一束双翼,自空中电闪泻下,落在那窗上,故意剔翎弄羽,藉机偏头向舱中看去。舱中共分两间,那雪儿所栖之处,此际并无人迹。只是,这间舱房小巧玲珑,看陈设华贵之贵,似乎是千金闺阁居处,只见那漆案锦凳,流苏香榻,一律均是粉红之色,哪似是少奶奶口中所言,两个面目丑陋的怪人所居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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