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玉琪先不出手,悄悄落在一株树上,隐起身形,放眼观察。
那少年形似叫化,年约十五六岁,满脸涂着污泥,却仍掩不住面目清秀,他右臂已然受伤,破袖上血痕斑斑。
右手舞起一条软鞭,盘绕全身,攻多守少,双目中怒气腾腾,出手全是拼命招数,似存着与敌俱亡的决心。
围攻的四条大汉,功力均高,打得甚是轻松,两刀、一笔、一剑,四件利器,配合得极其熟练。
四人占住四方,此进彼退,身形快捷,招数狠辣,却不与少年硬拼,一沾即走,口中还不断地说风凉话,叫少年弃鞭投降。
那旁边老者负手背向李玉琪而立,看不清面貌,双手掌心,隐泛乌黑,月光下甚是怕人,似练有阴毒掌功。
李玉琪暗想:“不知他们有何过节?四人围攻一个少年,但似此行径,不论是非,已失江湖风度,自己既来,焉能见危不救?”
想罢悄悄下树,缓步踱出,低喝道:“住手!”
这一喝,声音虽低,在场六人,不但听得清情楚楚,并还震耳作响,猛然吃惊,打斗的五人,纷纷停手跃开。
十二道眼神纷纷投注到李玉琪身上,齐觉眼前一亮,脸上显出惊诧的神色,呆呆的一时不知所措。
李玉琪偏是神色自若,看似缓步而行,实际上速度快得出奇,眨眼间已达场中站定,先对少年微微一笑,回声对一排五人拱手为礼,朗声开言道:“在下李玉琪,偶过此间,见诸位高人各以性命相搏,甚觉不值,故而废话劝止,以在下之意,各位如无什么深仇大恨,可否请看在下薄面,就此罢手?古语云‘怨家宜解不宜结’,各位若能不为己甚,在下自是感激不尽!”
这番话,李玉琪自以为面面俱到,哪知别人听来,却是好笑得很,因为他是初入江湖,根本算不上一号人物,三言两语,哪能排解纷难,何况那老者凶名久着,一生狂傲,从未服人。
刚才虽被他一声低喝,吓了一跳,以为来了什么高人横加插手,闪目一看,来的却是个不知死活的俊秀文弱书生。
虽然来得突然,步若行云流水,无奈他生得弱不禁风,毫无练武人的特征哪能将他放在眼里。
故而老者闻言立即暴怒,嗤嗤冷笑,口带南方音道:“无知娃娃,也不去打听打听,我巫山老怪太爷是哪一号人物,竟敢横加干涉太爷的私事,大概是活腻了,如不痛加教训,你还真不知天高地厚呢!”
说罢,叫了一声,声似响雷,对一旁正在出神的四人道:“还不上去将这小子一齐拿下,真要我老人家自己动手不成?!”
四条大汉,齐齐一声暴喝,便欲上前,却又听那形似叫化的少年喝道:“住手!”
原来李玉琪身后那一少年,瞥见李玉琪文质彬彬,俊透飘逸,早已心生爱怜,只当他不明利害,基于一时义愤,发了书呆子脾气,忽然出来劝袈。
他可知道,那巫山老怪是出名的心狠手辣,心中不愿李玉琪为已凭白无故枉送性命。
故而一见老怪说毕,面露煞气,目闪凶光,指挥手下动手,明知自己不敌,仍然飞步抢站李玉琪前面,指着老怪,语带童音道:“巫山老怪,你别不要脸,有本事你们五人冲着我来好了,何必找李公子麻烦呢,小爷虽然已家破人亡,技不如人,却非贪生怕死之辈,你们一齐下来吧!”
说毕,一甩手中软鞭,双目放光,威风抖擞,令人见着,自有一番凛然不可侵犯之概,群贼气势为之一凛,缓了一缓。
李玉琪虽不明白双方结仇的经过,一看这般情形,就知道巫山老怪一行不是好人。
自己好意劝解,不听也罢,何必恶言相向,再看那少年。身处危境,仍能大义不屈,不愿连累自己。
更不由心生好感立意助他一臂之力,退此强敌,与他交个朋友,故等少年话音一落,即也上前一步,站在少年左旁,对巫山老怪微微冷笑道:“你这人怎如此凶恶无礼?在下好意相劝,何必恶言恶语,招人讨厌,既然如此,多说也无甚益处,连你在内,一齐上来,看看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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