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刚才那个与江小鹤殴斗的人,正在北房里叫妓女把他的鼻血洗净,他坐在那里生气,妓女正献著媚哄他,叫他:“程大爷,你何必跟那一个小孩子斗气,不值得,你的儿子也比他大呢!”
这时短刀杨先泰知道事情不好,他早就溜了。
江小鹤在院中一骂,这姓程的赶紧抄匕首,在屋中回骂了一声,就闯出屋去。他一看江小鹤是用斜跨鞋的姿势站著,右手高高举起横著一口朴刀,瞪著眼睛说:“好小子,过来!顶好你去换一把家伙去,你这把刀子太短!”
姓程的气得脸上发紫,把厚嘴唇一撇,冷笑著说:“我跟你这小孩子交手,还用得著兵器吗?”说著,他蓦地一个箭步蹿上来,就要抢小鹤的钢刀,江小鹤的刀却“刷”的一声削下,姓程的赶紧向旁去躲,左手揪住江的左臂,用力一抡,斜著身进步,要用右手的匕首向小鹤的左腋下去扎。
江小鹤赶紧把身子向右去闪,右手抡刀斜削下来。
这时的情形极为紧张,只听“呵”的一声,姓程的就将小鹤的左臂撒了手,他咕咚坐在地下,由左腿上流出鲜血。他一挺身蓦地又站起来,握著匕首又向小鹤刺去,样子凶得真似一只饿狼。
江小鹤却连退两步举著刀向姓程的头上去晃,姓程的吃亏是没有长家伙,嗤地把匕首抛了过去,就像飞镖一般,但没有打准,正从江小鹤的肩上飞过去,扎在木窗子上,吓得窗里的妓女“妈呀”叫了一声。
江小鹤挺身逼过去,怒问道:“你真是想找死吗?”
姓程的手里没有家伙,赶紧向后去退步,但因为左腿受伤过重,退不利便,便咕咚一声又坐地下。江小鹤还想在他那不致命的地方再砍一刀,将要把刀削下去。
这时就见外面闯进来两个人来,跑过来把小鹤拦住,连说:“不可!不可!都是自家人!”
小鹤一看,正是金甲神焦德春与钩刀戚永,这两个人都气喘著,十分著急的样子。
江小鹤依旧横刀忿忿地说:“甚么自家人?我不认得他,叫他滚走,伤养好了再找我,我等著他!”
那个姓程的虽然受了伤,但还不服气,他被戚永搀扶起来,还很骄傲地说:“好,你就留下名吧?住在哪里?三天后咱们再见面!”
江小鹤拍著胸脯说:“我叫江小鹤!来到阆中访朋友,可是没有准住处,反正一年半年我决不走,天天在大街上玩!”
那姓程的点头说:“好了,咱们倒得斗一斗!”
焦德春与戚永在旁更是著急,苦苦相劝,才由戚永把姓程的劝到妓女的屋里。焦德春带推带劝把江小鹤架出门去。
江小鹤冷笑著,回著头骂:“好小子你想法子去吧!江太爷不怕你!”
焦德春急得连连顿脚,他也是骑著马来的,当下他劝江小鹤上了马,他骑马跟随,就出了美人巷往东关去了。
到了东关,焦德春就很严重地向江小鹤说:“老弟!咱们先不用回镖店去,你到我家里,我还有许多话要跟你谈!”
江小鹤点头说:“好吧!”
于是焦德春带领著,就进了一条小巷,来到一处黑漆门前,焦德春就下了马,说:“到了,这就是我的家。”门是关著,焦德春上前一敲门环,里面就有一个男仆把门开开。
这个男仆年有四十多岁,穿著短衣裳,就像镖店的伙计似的。
焦德春叫他把两匹马和小鹤的那口刀接过去,说:“你给送回柜上去吧!”又赶过去,跟那男仆说了几句话,然后他就过来,向小鹤笑著说:“请进吧!我家里没有甚么人。”
小鹤随在前边走进门里,焦德春进来就把门掩了,然后把江小鹤请到让客的屋子里。
这让客的屋子不过三间房,窗棂倒都是玻璃的,屋中陈设的都是些笨重的家具,墙上挂著刀剑,并没有甚么字画和书籍。
焦德春让江小鹤落座,他挺著大肚子又是出屋去,站在屏门喊了一声,然后再回到屋里,就说:“我家里只有我和你嫂子,你嫂子是我去年才由窑子里接出来的。我这里就用著一个婆子,连做饭带干粗活,还有一个伙计老鲁,他是由镖店拨来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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