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面的男仆赶紧吓得说:“我去!我去!江少爷你老人家别急!”
于是屋里的男仆披上衣裳,开门出来,江小鹤又持刀向他威吓,说:“你赶紧到镖店里,无论如何也叫你们掌柜的立刻回来,不然我可要找了去,与你们掌柜的绝交了!”
男仆连声答应,随开了门在月色下走去。江小鹤把街门关上,又提著刀在院中来回地走。西屋里的仆妇,北屋里的赛嫦娥却一点也没有声。
那男仆去了半天,外面才有打门的声音,江小鹤赶紧捉刀出去开门,就见那男仆已把金甲神焦德春给找了来。
小鹤就说:“焦大哥,你知道刚才你这里出了事没?你的老婆……”
焦德春赶紧摆手说:“兄弟,你别嚷嚷!咱们到院里再说去!”
江小鹤忿忿地提著刀,同他到了里院东屋内,男仆把灯点上,焦德春就叫男仆走开,他低声:“老弟,你看我,到现在还没有睡,柜上还有四五个客人呢,都是城里大买卖的掌柜的。眼看著有一号生意,走滤州,过两天就要起镖!大概我还得亲自保著去!”
江小鹤摆手说:“你别净顾了保镖的事,你这个老婆你得想办法。你告诉我是闹贼,其实不是贼,是你老婆的姘头。你不在家他就来,你老婆就弹琵琶招他,那个人使一条七节的梢子棍,刚才叫我打走了!”
焦德春一听这话,他就发了半天怔,然后摆著手说:“老弟你可千万别声张!一声张出去我金甲神的脸就没啦!这件事我也早就猜到了,本来你嫂子,那婆娘,是美人巷接出来的,还能有甚么好人!不过我也没法子,难道我还能为这么一个婆娘,把她杀了,我去打人命官司?不值得,所以才请你来住。想那人知道我虽走了,可是家里还住著朋友,他也就不敢来了!”
江小鹤冷笑道:“那小子才不怕呢!我看你就是在家他也敢来!”
焦德春一听这脸上现出怒色,说:“老弟你别生气,我有办法。”
说时他提提袖头往外就走。
少时,就听见北屋前的踹门声,又有开门声,接著是“吧吧”地打脸声,呜呜的女人哭声。女人哭了一会,渐渐地声音平息了,北屋的门又关上,仿佛里面甚么也没有了。
江小鹤心中更是生气,暗道:金甲神焦德春偌大的汉子,原来他怕老婆,这样的朋友我还交他作甚么,我还在这住著干甚么?明天一早我就走,到福立镖店取了马匹,另找家店门去住。再等三天阆中侠,如若还没听说他回来,那我就走了,另寻有本领的人,另投名师去了。于是关上门,又生了半天气便睡去。
次日醒来天色已经不早,可是见北屋的门还关闭著,焦德春大概还没起来。
江小鹤就自己动手,把行李捆好,扛著行李,挟著钢刀,自己开了街门走了,连男仆都不知道。他气得哼哼地走出了小巷,就见东关大街上人烟比前日稠密,买卖东西的人很多,原来今天是有集市的日子。
江小鹤走进福立镖店的柜房,正见短刀杨先秦在那里,杨先泰似乎有点惊讶,问说:“你怎么不在掌柜的家里住了!”
江小鹤只是摇头,说:“我连这儿也不住,我要走!”说时把行李和钢刀扔在地下,就要出去备马。
杨先泰却赶上他来,说一声:“你不是要会会阆中侠吗?听说阆中侠昨天才回来了!”
江小鹤一听这话,他就站住身,赶来回首问说:“是真的?他在哪儿住?你告诉我,我立刻就去会会他!”短刀杨先秦说出话来,他似乎又自悔失言,便对江小鹤说:“昨天,我们掌柜的嘱咐过我,不许把阆中侠回来的事告诉你!”
江小鹤瞪眼间:“为甚么?”
杨先秦摆手说:“没有甚么恶意!就是我们掌柜子觉得你年轻有本事,他要跟你深交。过两天他就要保镖往滤州去,请你先给他看家,至多一个月他就回来。那时他要请你在本镖店作镖头,总算给他添了一个膀臂。你若是见著阆中侠,那可就说不定了,因为阆中侠也最欢喜年轻有本领的人,见了你他一定也欢喜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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