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七叹了口气,道:“提起官府衙门,令人叫恨……别说县正堂老爷,就是四川省巡按,何尝不是酒囊饭袋!”
微微一顿,又道:“此道士叫‘毛森’,外号叫‘红蝎真人’,出现在此地长江一带,已有两三年光景了,此红蝎真人一身本领出色,别的不说,单的脚上缚着两方要板,往来江上,凌波如飞,像这等功夫,已非常人所能做到的了。此恶道是个有名的刽子手,劫贷杀了,长江上游下游来往船支,一旦遇上他,绝少幸免,为免发生意外,所以我刚才劝小客人,别管人家的闲事!”
祈焕艺星眸凌芒闪射,冷冷“哼”了一声,道:“那红蝎真人,是否会来此般上打劫?”
船家尤七道:“恶道劫货眼界很高,单身客人他不会光顾,大批财宝才会引起他的注意……”
尤七正说到这里时,舱外浪花涌起,驶地一支大官船,官船的船头,站起几名兵勇,其中两个握着两支灯笼,灯笼上有“徐州府柳”四个大字。
江流涌急,就在转眼之间,那艘官船已从他们小船,擦身而去。
这艘官船向前面驶去,隔不多外时间,红蝎真人双脚踏着木板,又出现在水面上,就像脱缔弦之失似向那艘官船卸尾追去。
船家尤七这一发现,噤若寒蝉,已吓得面无人色,不敢再出声说话。
焕艺朝小姊姊湘青这边眼色示意一瞥,接着向尤七道:“船家,我等二人要连夜赶路,不能耽误时间,多给你一些船钱,你能否连夜赶路,赶上驶往前面的那艘官船?”
船家尤七是过水上生活的人,显然阅历甚广……他发现这对年轻男女,男的腰佩长剑,女的带了一根黑乌乌的杖棍,已看出他们是身绝技艺的武林中人物,他一听要解绳赶往前面那艘官船,心中已明白过来。
他抑低了声音,道:“小客人,你是想要跟那恶道较量一下,照我看来,万万不可!”
尤七是这条水路上讨取生活的船家,对红蝎真人毛森的情形也知道一点,接着道:“此恶道横行水上多年,犯了不少血案,过去也有好人跟他较量,但恶道一身本领不能小看他,尤其是他那口剑,运用起来一身剑光闪闪,而且会打各种暗器,就是千百个人也近不得他身,那些前去跟恶道较量的人,少有活命回来的……”
这船家心田善良,苦口婆心地又道:“小客人,你前途无量,还有这样一位如花的美眷,你又何必跟此种江湖亡命之徒拼命?”
湘青听到船家尤七后面那几句话,不禁脸一红,朝旁边焕艺脉脉瞥了眼。
祈焕艺知道船家尤七,劝阻自己的这份好意,他摇摇头替自己解释似的道:“船家,那是你猜错了!我并非是找上那道士去较量,我等确有要事,漏夜赶程前去,要你多辛苦了!”
话落,探囊取出一两白银,给了船家尤七,这算是额外另赏的酒钱。
船家尤七并不贪图额外的赏金,而是无可奈何的只有解缆,“款乃”一声响,船身顺流而出。
小船泛波如箭,行不到三里路水面,果然隐隐可以望见前面那艘官船……祈焕艺这一发现,心中十分高兴。
这时官船已经落帆,缓缓驶入一个沙滩,已是靠岸泊下来。
祈焕艺向船家尤七问道:“前面官船停泊的地方,是什么所在?”
尤七道:“那是‘白市口’镇”。
旁边湘育接口道:“艺弟弟,我们也找个地方,把船停下吧!”
祈焕艺就吩咐船家停船,距离那艘官船十丈左右,抛锚泊岸。
这时船家尤七已完全清楚,这对年轻另女并非漏夜赶路,乃是要跟红蝎真人毛森较量一下?
尤七对他们路见不平的义举,固然十分钦佩,却又暗暗担心不已。
眼前已是四更过后,祈焕艺进入船舱,换上疾服劲装,向湘青道:“小姊姊,此恶道我一人足可应付,你不用助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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