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蛋忙隐身暗处,等不多时,竟见桑梦资摇摇摆摆的走向后院,口中兀自哼哼不已,一个破喉咙唱得荒腔走板,比他老子桑半亩打喷嚏还要难听。
铁蛋暗笑:“既当不成堡主,何必还要学唱戏?”
悄悄跟在他身后。
只见他步子一歪一斜,大约喝了不少酒,舌头大得直和牙齿打架,呜鸣噜噜的只管乱唱:“高唐梦,苦难成,那里也爱卿爱卿却怎生无些灵圣。偏不许楚襄王枕上雨云情……”
踉跄走至一间客房门前,轻叩几下,呢声道:“琬琬……琬琬贤妹,睡也不曾?”
铁蛋嫉妒得牙痒痒。
“莫非又约好了去采花?”
屋内半晌不闻声息,桑梦资便又举手乱敲,好不容易才听见秦琬琬闷闷的道:“桑大哥,什么事?”
桑梦资干笑几声。
“愚兄睡不著,想和贤妹说几句话儿。”
秦琬琬道:“时候不早了,桑大哥还是回房歇著去吧。”
桑梦资涎笑道:“贤妹此言差矣,如此良宵美夜,岂可轻易放过,你我二人正该花前月下,互诉衷曲……”
秦琬琬立刻沉声喝道:“桑大哥,休在这儿胡言乱语,教别人听在耳内,将会作何想法?”
铁蛋暗哼:“倒好像晓得我在这里偷听一样。反正就要叫你们搞不成什么花呀月的。”
那桑梦资犹不识相,黏搭搭的道:“唉呀,贤妹女中豪杰,何必在意世俗礼数?又管那些凡夫俗子作何想法?像你二十八姨娘……”
秦琬琬冷笑连声,一串弹丸也似从门缝里□□锵锵的迸出来,显然动上了心火。
“原来你一直把我和苏玉琪当作是同样的人?”
桑梦资脑中满灌酒气,早已不知天南地北,居然一挑大拇指。
“当然啦!江湖上谁不知‘金龙双娇’出类拔萃,傲视娘侪……”
但见屋门一开,伸出一个大巴掌,在他脸上结结实实的刷了一记,打得“摘星鹰”满天找星,待回过神来,房门早“砰”地关上了。
铁蛋不由大乐,连忙顺著墙脚暗影偷偷挨近,直劲希望他俩大吵一顿。
桑梦资捂著面庞,叫冤不迭:“我又怎么啦?好好的怎么又动手打人?你……脾性未免有点不太合理!”
铁蛋暗笑:“这小子可也□过厉害。”
心中颇感安慰。
只听秦琬琬淡淡的道:“我就是这么不合理,桑大哥你也莫要生气,回房好好的睡上一觉,也就什么事都没啦。”
桑梦资前后摇摆一回,酒意又直翻上来,眯著眼儿,哄小子似的柔声道:“想你我情投意合,不如趁著今晚……嘿嘿……”
秦琬琬的语声陡然变得冷峻无匹:“桑大哥,我一直敬你是个正人君子,所以才对你刚才的话不甚介意,小妹奉劝你一句,千万不要因为今晚多喝了几杯酒,而坏了你一世名节。”
桑梦资□了一口大气,险把胃中的东西都□出来。
“什么正人君子,愚兄这一生最不作兴搞这一套。爱怎么样就怎么样,人生岂不快乐得多?”
愈说愈上劲儿,手脚跟著乱指乱舞:“贤妹呀,我劝你别再死心眼了,有花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,当然愚兄算不上什么花,不过,嘿嘿……我说贤妹呀,你看今儿晚上的月亮多么的圆,本堡有一位专研生产之道的大夫,据他说,月圆之夜怀上的娃娃,将来一定最聪明、最漂亮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又见房门一开,一只拳头老大不客气的打在他胸口中央,直教他滚出三、四丈远,不等他起身,房门又恶狠狠的摔上了。
桑梦资哼哼唉唉的站直身子,好死不死,恰正一眼瞥见铁蛋躲在暗处偷笑,不禁暴跳如雷,嘶吼道:“你这贱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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