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金钱镖(344)

2025-10-09 评论


  朱氏到了后门,忽然大喊了一声道:“哎哟,不好,谁出去了,怎么没上闩?”登时哗噪起来,把长工也喊出,催着验看各处。验到前门,前门已加闩上锁,朱氏放下心;忙又率家众,重到后院;后门洞开,门扇半掩,实在有点悬虚。朱氏力逼长工出去查看。元良、元芳一看人多,似又胆大起来,催长工提灯;这小兄妹绰枪的绰枪,提刀的提刀,一直往后巷搜去了。家中只留朱氏和元彤。元彤害怕,直说:“妈妈,他们全走了,只剩咱俩了,咱俩进屋吧。”朱氏怒斥道:“这后门大开着,害怕又怎么样呢?”拉住无彤的手腕,提灯守着后门,等候长儿、次女及长工。但是迷迷糊糊的一个长工和稚气未除的两个儿女,竟像煞有介事地闹腾起来;又像真追贼似的,三人顺后巷往前追,竟一去没影了。

  元彤仍闹着要回屋,朱氏似乎又害怕、又生气,申斥骂道:“难道真追着贼不成?你哥你姐是小浑蛋,怎么长工也这么糊涂?把个空宅子丢下,光顾追贼,把家倒不要了。”朱氏一面骂,一面领着胆小的马元彤,站在后门外,喊叫元良、元芳的名字。夜静了,连喊数次,不闻应声,朱氏连连顿足说:“不好!你爹没在家,这两个孩子别是真遇上贼了吧?不好,不好,贼要是追急了,就要拼命的!”朱氏越发沉不住气,领着小儿子,往后巷一步一步寻叫过去。

  当此之时,马宅前庭中院已成了“空城”。潜伏房头的黄烈文早已看清一切,不禁摇头。俞门五弟子石璞低声说:“黄老师,我下去看看,你老替我着点。”黄烈文道:“用不着看,这都明摆在眼前了。”话声中,石璞忍耐不得,早如饥鹰攫兔,一侧身,掠空下跳,落到前庭墙隅,一挺身,张目四瞥,急奔正房。正房无人;抽身外窜,扑向两厢,破窗一窥,明灯辉煌,一目了然,各厢房并无一人。石璞就风驰电掣般,改扑他舍,或穴窗侧目,或昂然入室。急搜急寻,片刻之间,把全宅三进院落,火速勘完两进;连跨院、内厕、厨房、柴棚以至囤米贮物的空舍全都勘完;又鼓勇搜到后院,后院更是空空。石璞抽身重到中院,细搜卧堂。卧室也搜完了,在桌上抓了一把。蹑足进了耳房,却有一个奶母正乳着小孩盹睡;此外再没人了。“六师叔原来真出了门,真是没在家?”石璞琢磨着,仍自不甘心,这边乱探,那边乱翻,以为还有许多细微处没有搜完,高的黄烈文已然口发胡哨催他速走;石璞仍不管不顾,又进了厢房。

  外面已闻履声,黄烈文很着急,忙飞身下窜,把石璞捉胳膊揪出来,上房走去。正是这一揪,也好也不好。马元良兄妹已经回来,再迟一步,就要碰上。可是厢房有一道夹壁墙,再迟一会就被石璞寻出破绽。

  朱氏和元彤、元良、元芳跟那个长工,施施然一声不响,走进后门。一入内院,话声始纵;朱氏不住抱怨元良,元良不肯认错。黄、石二人刚退到邻房,忙又蹭过来听;影影绰绰听那口气,似有一个人影险被元良追上,元良还险些挨了一暗器。朱氏母子唠叨着,把后门上闩加锁,提灯将各处照看了一遍,全都进了屋。黄烈文饶有心计,竟没看出真伪。元良母子早在各处门槛过道,人通行处,一一留下暗记,旁人摸黑一走,立刻改样留痕。马元良急入上房,往桌上一看,悄对母亲说:“睡吧,妈妈。”朱氏往桌上一看,也点头会意;女人胆怯,竟不敢睡,马元彤才十三岁,胆子并不小,竟要出来看看。被哥哥拦住,强按着上了床。那长工也回转门房,就枕大睡。

  马宅一家子全睡下了,黄烈文和石璞窥望良久,抽身回走,出了小巷,石璞把黄烈文扯了一把,从衣囊内掏出一物,说道:“黄师傅,我们这趟没白来。”黄烈文低头看道:“是什么?”街头黑暗无光,看不出字来,用手摸索,知道是一封信,两张信笺。石璞道:“这东西就在正房桌上放着。”

  两人亟欲一观内容,忙找一僻静处,掏出火折子一晃。俯身借光,还没等看明;那边“啪哒”响了一声,有两个人影一闪。石璞忙将火折子收起,与黄烈文奔寻过去。前面人影低哨了一声,原来是跛子胡振业和武官肖国英在店中等得不耐烦,也溜出来了。

  石璞道:“我一猜就知道是师叔。”胡振业一晃一晃地凑过来,问道:“你们捣什么鬼?到底马老六在家藏着没有?”石璞道:“大概没在家。”肖国英道:“你们看准了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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