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区区医事常识,何堪当得‘圣手’二字?”
“先生忒谦!李大夫为数十里内有名岐黄能手,尚且当众承教,可见先生术德兼备,一时无两……”
“不敢!甚于医者父母心之古训,不避招摇之识而略抒拙见罢了!”
“先生贵姓大名?”
“区区萧勉之……”以他的耿介,自不屑改名换姓,实因受人之托,不得不尔,好在勉之是他的乳名。
“萧大国手请!”
于是萧奇宇就来到了罗家,他隐隐感觉,这可能也是预有安排的,只是这位孙总管则未必知道他的真正身份。
罗家果然是富甲一方,第一进是粮行,后面四进是住宅,而太仓粮行也是滨湖十县中最大的一家粮行。经常存米千万石,可能是除了朝廷粮仓之外,最大的私人粮仓了。
孙继志为萧奇宇引见了罗家大少爷罗湘,据孙继志说,女主人已盲,不便引见。至于男主人则未提及。
当罗大少爷和萧奇宇谈得投机时,立刻虔诚留挽他,在罗家作一位教罗老大岐黄,并教罗老四读书的西席。
一切都顺利成章,那首长诗信上虽未详细提这一切,如今看来似都暗暗经过安排。
他被安置在第二进两跨院中。这儿正是苔痕上阶,草色入帘,清静幽雅,正合他意。罗湘陪他又聊了一会辞出,并交待,需要什么?只要吆呼一声,自有人前来照料。
至于膳食,会有人专门送到。
萧奇宇看看三间精舍,一切寝具、俱家整然,一尘不染,不由长长地吁口气,真正是好事多磨,初愈的环翠,现在她又如何了?
他信上曾保证,三月之内必返。但三个月近一百个日子,她又如何熬过这一百个朝朝暮暮?
古人说:律己宜带秋气,处世宜带春气。他相信他日做到了这一点,他的心情,应不比司马环翠好过些。
现在,太仓粮行的栈房中,孙总帐房和四少爷罗沣,召集了所有的伙计,约百十人在问话。
外人以为米斗惊走卖艺者是一件趣事,罗家的人却不然。罗家有四个少爷:湘,资,沅,沣,但老二罗资及老三罗沅又相继失踪,下一个要失踪的不知是老四抑是老大了?
这个敌人也很绝,摸走了老二和老三,使老大和最小的也不知道以后是由上而下,或是由下而上被摸走?
当然,罗家也不是那么好折腾的对手。
据说罗老爷子自七年前就瘫痪了,要不,他会去找这对头算帐的。当然,女主人不盲,也会去的。
“刚才在晒谷场上看热闹的人站到这边来!”罗湘吩咐着……老四好玩,不大管正事儿。两个哥哥失踪二年,据传说已不在了,在罗家两老来说,白发人送黑发人,男、女主人的瘫痪和失明,似都没有连丧二子悲哀伤情,还撇下了两房媳妇。
站到一边去的约二十来个,不安地望着孙继志。
这些伙计当中,除了孙继志为总帐房兼总管,内、外总管两人也由他掌理,所以他的权限仅次于男女主人以及罗老大,连罗老四也不敢对他耍少爷脾气。
罗沣说道:“你们看到米斗扣在那姑娘头上的事了吧?”
“看到了!四少爷。”
吴大舌头说道:“只是没有看清楚是那个丢的?”
“蛇皮”韩七说道:“会不会是大少爷丢的?反正在这百里之内,除了罗家的人,没有人能做到的!”
“住嘴!”这工夫罗湘负手走了进来,才四十整岁,由于极老成世故,看来比他的实际年龄大多了。
罗老大当家,什么事都要管,由孙继志襄助之下,人们见了他都纷纷行礼,罗湘吁口气,心情沉重地说道:“我没有丢斗,而我也做不到……”
很平实,也很干脆。
“所以,也不必问他们……”罗湘括括下颚,指的是下人们,说道:“不可能的。只是希望你们想想,当时有没有什么陌生或惹眼的人物在附近出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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