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烈、龙飞面面相觑,虽然他俩有些幸灾乐祸,但究竟是共同对敌,心里也是惊骇多于欢喜。
何笔笑嘻嘻地瞧着于重,过了半晌,忽然笑问道:“你练的这功夫,真的叫大摔碑手么?”
于重气得面色发白,怒哼了一声。
何笔笑道:“以我看这绝不会是大摔碑手,而是另一门功夫。”
朱烈瞟了于重一眼,故意问道:“却不知是哪一门功夫?”
何笔目光回转,笑道:“这门功夫我恰恰也学过,我练给你们瞧瞧。”
桌上恰好有一盘红烧豆腐,是方才他同西门元、小刺猬叫的,虽然吃了,还留下了一大半,放在桌上。
他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,伸手将那豆腐拿了过来,翻过盘子,往下一摔,豆腐自然立刻稀烂。
他一本正经地板着睑说:“这门功夫叫大摔碑手,是同路功夫,只不过是师娘教出来的。”
别人本来还不知他究竟在干什么,闻言之后,才知道何笔不但功夫高明,臭人的本事,更是高人一筹。
龙飞此刻忍不住,第一个大笑起来。
此时此刻,乃是性命攸关之际,谁能笑得出来。
但是,他们想到于重方才脸上的反应,也就忘了危险,忍不住就笑了出来,而且笑得特别厉害。
别人一笑,何笔也忍不住笑了。
须知,近二十年来,死在于重大摔碑手下的人,已不知有多少,何笔挨了他一掌,其实内伤已很重了。
何笔若在清醒时,绝不会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去硬接于重那一掌,只可惜他喝醉了,也和别人没有两样。
龙飞虽然在笑,但何笔的一举一动他都很注意。
姜还是老的辣,龙飞究竟比别人多活了二三十年的,因此他这二三十年可并不是白活了。
他从二十岁起就跟着神武尊者洪承绪走遍了大江南北,也经历了大小百余场战争,能熬上朱雀林武门的总管,决非是侥幸偶然的。
是以,他脸上虽然是在笑,而眼睛里却全无笑意。
他突然说道:“这门功夫,我倒也曾学过。”
何笔大笑道:“哦,你是不是也想来试试?”
龙飞道:“正有此意。”
他话方出口,掌中的青铜剑也已刺出。
只见他手腕震动,一柄剑忽然分成三柄剑,分别刺向何笔的前胸玄机、乳泉、将台三处大穴。
龙飞以一柄利剑称雄海内,朱雀神武门无人不服。就他这三潭印月一招刺三穴,放眼天下,很少能有人比得上。
何笔的身子根本没有动,右手如抓苍蝇,向外一抓,那柄青铜剑就莫名其妙地到了他的手里。
这一来,龙飞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比纸还白。
何笔大声道:“我只喝酒,并不剁肉,这剑大钝,剁肉都用不上。”
他说着双手一抖,似乎想将剑折断。
他忽然大喝一声,只听嘣的一声,剑尖部分被抖得射了出去,打在墙上,扎进去五寸。
但在这时,何笔却喷出一口血,这口鲜血全部喷在龙飞的身上。
此刻剑光一闪,朱烈的剑已如电闪般地刺入何笔肋下,何笔倒下了,在墙角下喘着气。
他的眼睛虽然是眯着,似乎已经无力张开似的,但是他的目光却很清澈,他的酒终于醒了。
酒不醒反而好些,酒一醒,他忽然觉得全身都痛苦得仿佛要裂开了。酒,已化为冷汗流出。
龙飞忽然顿住笑声道:“且慢。”
朱烈道:“且慢,还等什么?”
龙飞笑道:“是我击倒他的,怎么劳动朱兄去割他的脑袋?”
朱烈哈哈笑了两声,道:“龙总管钝剑已断,还能管用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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