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平台竹架之下,为首那族人将手中麻索,用力一扯一甩。其他六人,再顺势一推,那妇人经不住这份摧残,一声惨叫,跌跌撞撞惯出去老远,爬伏地上,闭过气去了。七人视若无睹,向台上宾主,举手伏地行礼。
三女见那妇人,被那七个人这等凌辱,简直猪狗不如,好生不平,正要开言询问,忽见金花娘道:“这女娃儿,是我们族中的美人,今年才十七岁,和那男人还是去年才成的夫妻呢!”
肖兰道:“才成婚一年就变成这样了,她没有娘家吗?”
金花娘道:“她从小就没有了父母,只有一个哥哥又死在孽龙拉拉手里。去年四月,她本想和他表哥做夫妻,报答他照顾之情,不想被那男人用强力硬夺了去。”
肖兰道:“既然不能相爱,硬夺也不能干呀?”
金花娘道:“那男人说如不嫁他,便将她表哥杀死。”
西门柔道:“真是岂有此理。”
金花娘道:“其实她也不好,认为那男人是我手下的代千长,有功之人,不敢前来告诉。
当时和他拜了月神,只过了三晚,便想和她的表哥私会。认为到了八月中秋可以当众说出不愿,便可解除婚约,先把目前难关渡过再说。”
西门柔道:“到了八月中秋,她说了没有?”
金花娘道:“不想那男人仍拿那一番话要挟她,她为救表哥性命,无可奈何,又没有向我告诉勉强成了夫妻之后,虽未敢再和表哥私会,可是对那男人恨之入骨,没有一丝情意,男人呕她不过,渐渐因爱成仇。日前她因受苦太重,想约表哥逃出山去,被男人捉到,定在今日照族中规约处置。”
西门柔叹了一口气道:“太可怜了。”
金花娘道:“我是昨天才知道的,很可怜她。无奈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,除非那男人自愿饶她之外,这种事我们夫妻都不能做主。”
西门柔道:“那你为什么不能救她呢?”
金花娘道:“唯独今晚的事若稍有偏向,失了众心就做不成了首领,眼睁睁地无法救她心里也很难受。你们看那男人,脸都急得通红了。除非真个月神有灵,使那男的七支梭镖都打空以外,就必死无疑了。”
纪雯等三女闻言,明白了事出有因。女人本有情人,其俗重情不重礼,势所难免。再一看那妇人,虽然饱受糟践仍掩不住她的秀美,这时正躺在台下,玉容无色,娇喘不息。气愤之中,不由又添了几分怜惜。
照例,女人不能死着进场,须在场外对着男人或是怒骂,或是诉说旧情以冀哀怜,说完方始进场,更不能死在场外。
那男人见女人还未苏醒,顿足怒骂她装死。那妇人忽然在地上转动了几下,倏地挣扎而起并无苦苦乞怜之状,却大骂那男人仗势逼人,狠心挟制,霸占别人的老婆,末了又害人性命。话甚恶毒。
那男人只是恶狠狠地望着她,一言不发,静等她一住日上前拖她入场。谁知那妇人此时已把生死置之度外。骂完之后不等那男人来拖,双手将头上麻索用力一扯两段。猛地喊了一声道:“老娘今日看你的本事!”
她说完话,昂头阔步进入场内。四外族人见她这般壮烈,不等男人来拖自行断索进入场中不由轰的一声,喝起彩来。
这时,在平台上面的纪雯最为不忿。因为自己身居客位,见连金花娘都无能为力,又不熟悉规矩,再知其俗奇特,众怒难犯,正自代为那女人焦急,无法挽救。忽听西门柔对耳低语道:“这女人太可怜了,就是和人私奔,也是倩有可缘,也不该这么多人欺凌,我们救她一命如何?”
纪雯忙道:“我们不明白他们的规矩,休看尊为上客,如真犯了他们的忌讳,况又在他们拜月祭神大典之际,必然会群起和我们拼命,那可就糟了。”
西门柔笑道:“雯姐,你怎么胆小起来了,你没听金花娘先前说的话吗?救不成算她命该如此,我自有道理,准保无事就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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