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个突然的事,使得聪明剔透的祁灵,也为之瞠然不知所以。
北岳秀士名列宇内二书生,武林三大奇人之一,武功之高,少有敌手,为何竟会遭受别人暗算?
身后“凤眼”穴,为人身三十六大要穴之一。一旦深中暗器,尤其又是喂毒的暗器,纵使北岳秀士武功高超,内力深厚,当时逼住毒气,护住心神,可以苟全生命于一时,断不能支持长久时间,更不能像北北岳秀士这样任意行功,毫无其事一般。
北岳秀士复又缓缓地转过身来,向祁灵说道:“祁小友!照你看来,我这只毒梭,中了多久?”
祁灵正是为这件事奇怪怀疑,那里敢随便猜测,当时摇头庄颜说道:“晚辈不敢胡乱猜测。”
北岳秀士转面向须少蓝姑娘问道:“蓝儿!你随为师上北岳,已经有多少时日?”
须少蓝姑娘惊魂未定,嗫嚅说道:“自蓝儿能记忆之时起,已经十数寒暑。”
北岳秀士点头说道:“已经十五更易寒暑,祁小友!我这只毒梭,已经在背上插了整整十五年岁月。”
祁灵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,一只毒梭,中在要穴之上。
留了十五年,岂非骇人听闻的不稽之谈么??
北岳秀士紧接着说道:“当年嵩山之麓,发生那宗奸杀血案之时,我就中上这只毒梭。”
当北岳秀士说出这只毒梭是在十数年前,在嵩山之麓,发生那一场先奸后杀的血案时所中,祁灵当时惊异之情,无可抑止。
须少蓝姑娘此时想是触动昔日亲仇孝思,珠泪如涌,哀恸万分。
北岳秀士却沉着颜色说道:“蓝儿!你如此不能抑止哀伤,将来何以寻访仇家,遍走天下?”
祁灵知道昔日嵩山血案,必定更有曲折离奇,出乎想像的情节,与自己当初所想者,必是断然不同,因此默默无声,凝望着北岳秀士,静听下文。
北岳秀士眼看须少蓝姑娘抑止住衰伤之后,便自缓缓地坐在草蒲围上,闭起眼睛,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会,长叹了一口气说道:“十五年前,我因一失之差,满怀伤情,便从此浪迹天涯,一则寻找一个人,再则寄情山水,稍抒抑郁。有一天晚上,路过嵩山之麓,忽然听到一声低微的惨呼。”
须少蓝姑娘听到此处,不由地失声而哭,但是立即用手掩住口鼻,强自抑止。
北岳秀士稍一停顿,便接着说道:“当时一股好奇心之驱使,急展身形,循声而去,刚一落定身形,便看到屋内,赫然尸体横陈,血流满地。我正是感到奇怪,嵩山为少林本院所在之地,这是何人竟要在嵩山之麓,做出血案,岂不是有意向少林挑战么,就在我诧异未了之时,人影一闪,屋内灯下出现了一位和尚。”
祁灵脱口说道:“那一定是少林寺的铁杖大师。”
北岳秀士点头说道:“正是铁杖和尚,他一进得室来,始而一惊,继而勃然大怒,当时使自房内掠身而出,上屋追踪。”
祁灵插口说道:“当时他没有发觉老前辈么?”
北岳秀士摇摇头说道:“我去得早一步,藏身的地方正是遮掩良好,铁杖和尚没看到我。
可是,我却清清楚楚地看到铁杖和尚起身追敌之际,一点黑影,掠过他的衣襟下摆,半袭衣角,飘然落地。”
祁灵紧接着问道:“此点晚辈稍有不解,晚辈深知铁杖大师功力极高,深夜飞花落叶,都难逃耳目,如此暗器来袭,都浑然无觉么?”
北岳秀士叹一口气说道:“棋高一着,便不可相提并论,铁杖僧武功虽高,充其量是当前武林强者,而高出他的人,尚不知凡几。”
祁灵觉得北岳秀士这句话,说的倒是实情,就拿北岳秀士而言,铁杖大师已经断非敌手。
北岳秀士接着说道:“我当时见这和尚愤然追敌,反而被对方做了手脚,既觉得好笑,又觉得奇怪,我正准备掠身过去,察看这是何人戏弄这位和尚,突然身后两缕劲风,破空微啸而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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