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灵翅底惊魂,心神未定,没料到白鹤又是一振双翅,二次扑来。祁灵但愿求生,竭尽全力双手一撑,拧腰反转,借着丝绳悠荡之势,又险煞人的避开一扑。
在这接连两扑之间,祁灵忽然若有所悟。闲云老和尚于临行之时,曾经说到:丝绳悬空,仍可闪躲腾挪。看来老和尚未尽之意,分明是说日观峰上自有飞禽走兽来袭,要自己利用已得的内修功力,借这悬丝在空之势,来闪躲腾挪。
祁灵如此想罢,心中惊意顿减,反而双目凝神,注视着连扑两着未曾得手而此刻正在飞翔的白鹤。立意要看准来势,再行躲闪。
那只白鹤在空中飞舞半晌,忽又低鸣一声,双翅一敛,又回到方才停足的那棵虬松之上,昂然而立,凝眸注目,看着祁灵。
祁灵不由地向着白鹤叫道:“鹤兄!看你方才应我说话,分明性已通灵,当能明了我的话音。你既然不是前来陪伴于我,驱我枯寂,又何苦与我为敌?我悬吊此间,与你无碍,你如此再三扑击,分明欺我太甚,岂是你这灵物所应为。”
祁灵如此自言自语,说了一阵,白鹤听得凝神不动,而且低鸣两声,似在应诺。正如祁灵所言,这只白鹤是性已通灵不凡之物。
祁灵一见白鹤状至友善,好像是听得懂自己所说的话,便欣喜地说道:“鹤兄!我祁灵能在泰山之阳日观峰之上,获识于你,亦是有缘,你我交个朋友如何?如果鹤兄有意红尘,他日祁灵下山行道江湖之时,结个游伴如何?”
白鹤引颈凝神听到此处,低鸣一声,似有不耐之意。将头卷伏到翅膀里,竟站在虬松枝杆上,休憩起来。
祁灵一个人独自无聊,看来白鹤已无敌意,而自己又是倦意丛生,便也禁不住阉上眼睛,养神休息。
谁知道就在祁灵闭上眼睛不到一会,又只听到“呼”的一声,劲风袭来,凌厉如前。祁灵连眼睛也没有来得及睁开,知道又是白鹤来袭,仓皇应战,如法炮制,缩腹躬腰,撑手蹬腿,荡开老远。
可是,这次又不同于前番,祁灵刚一荡开,眼睛还没有睁开,顿时又觉得脚下有一股劲风撞来。此时祁灵正是全力荡开,余势未衰,已经来不及借势回荡。人在急时,急智遽生,何况是在性命交关之时?祁灵来不及荡回,倒是立即一伸双手,抓住丝绳,一提丹田之气,猛力向上一窜,高达两丈,把下面袭来的那股劲道,卸避无遗。
祁灵一口气将泄,身形飘然下坠。他适时睁开眼睛一看,方才他那一跃之间,竟然超过了闲云老和尚居住的洞口。如果不是祁灵是荡开数尺,只怕此刻正是从洞口擦身而下。这一情景,使祁灵惊喜过度。
若按祁灵在闲云老和尚居住的茅舍之中,掌力引导药力发散,顿增功力的情形看来,这丝绳悬吊一丈高的距离,也只要一跃之间,便可毫不费事的跃登石洞之内。可是,自从被悬丝吊住之后,祁灵便浑身劲道俱失,那里还能凭空纵跃?没有想到被这白鹤扑击数次,为了躲闪腾挪,竟然又恢复了劲道,而且还能凌空一跃两丈,如何叫祁灵不为之惊喜不已?
祁灵顿时想道:“我何不趁丝绳不再摆动之时,纵身一跃,停身洞内,免得要受十日悬吊之苦?”
转而一念:“那只白鹤三番两次扑击,使得自己尽在闪躲腾挪,丝绳摇晃不定,无法正对洞口,只有等待白鹤去后,再作如此打算。”
正在盘算之际,祁灵忽然又察觉到白鹤方才从下面扑来一击之后,许久未作第二次扑击,难道已经飞去了么?低头留神一看,那里还有白鹤飞舞的踪迹,果然已经离去。祁灵再看悬吊着自己的那根丝绳,此时也正好停止不动。心中想道:“这倒无从人愿,此时不上去,还待何时?”
想罢,默念着方才仓忙里攀绳上升的方式,满提丹田之气,双手揉绳,正待一跃而起的时候,忽然又有一个念头袭上心来:“闲云老和尚与我相约三事,其中一项就是要我忍受十日悬吊之苦,我也亲口承诺,如今忽又擅自攀登,岂非出尔反尔,自毁诺言么?君子一诺,终身不渝,我与老和尚相约之事,言犹在耳,便自毁约,‘信’之一字,尚在何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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