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虽深秋,寒风多厉,尤其是黄山天都峰上,若不是祁灵有一身上乘内功,就是身着轻裘,亦不为过,此时,那里会有绿荷红莲出现?纵有千顷荷塘,而在月色之下,也不过是“残荷已无擎雨盖”而已,何至于有这种“风翻千层绿,兼送十里香”的景色出现。
祁灵就在这一阵惊奇与思虑之间,他得到一点似是而非的意念,他觉得黄山天都峰的一切,看来都不能以常理来衡量是非的。
这时候,眼前情景遽然一变,在那一丛深郁苍苍的翠柏深处,忽然亮起两盏高挑红灯,缓缓地向这边走过来,在高挑红灯之后,隐约看到有一条人影,一袭雪白长裾,随在灯后,慢慢而行。
刚一走过这一片荷塘水色,弯弯曲曲,将要走近巨石边缘之时,忽然,皖嚓一声,灯光从荷塘两边,聚照过来,不仅将来人照得清清楚楚,而且也将祁灵所站的那块巨石,也照射得毕露无遗。
不知道是什么灯光,竟有如此光亮,乍一照射之间,祁灵的一双眼睛,几乎照得睁开不得,祁灵大吃一惊,赶紧强运目光,向前看去,这时候已经清清楚楚地看见,相隔三丈之外,沐浴在极为强烈的灯光之下,前面一右一左站的是方才引路的小姑娘,二人手持高挑红灯,此时已经显得黯然无光。
在这两个小姑娘的后面,当中站立着一位身材修长,白袍一袭,而面子L却是黧黑不堪的人。祁灵立即便认出,这正是黄盖湖畔所遇之人。
祁灵深深一拱手,说道:“黄盖湖畔,冒昧一约,今日特来踵前拜候只是¨—¨”
祁灵正要说出其所以突然提早而来,请鲁姑娘幸勿介意,鲁姑娘忽然挥挥手说道:“我必须以昔日相约时之面容,相迎阁下,既经见面,理应还我璞真,以免有嫌相欺不敬。”
说着话,伸手向脸上一抹,满头青丝,也随之柔然下落,顿时长发披肩,乌云黑缎,已经现出仪态万千,等到鲁姑娘手一放下,祁灵在灯光下一看,惊怔住了,站在那里,半晌没有说出话来。
就在鲁姑娘举手一抹的瞬间,在两边强烈的灯光下,在两盏高挑红灯的照明下,站着一位绝色的美人。
太美了!美得令人不敢逼视,令人忘却这大干世界,还有其他的事物存在。
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头发,柔软似湖面波纹样的,散披在肩上,银杏般的脸,像白玉样的泛着白色的润泽,如果用吹弹得破来形容,那真是人木三分,毫不过甚其词。窄而修长的两道眉,一双令人不敢逼视,乃至透人心腑的大眼睛,亮晶晶地像三秋九月深山寒潭如此清澈到底,微挺的鼻子,嘴角微微下垂,若把鲁姑娘脸上五官,分别放在别人脸上,那不过只是美而已,如今一齐生长在她的脸上,又是配得如此适当与均匀,那已经不是用“美”之一词,可以概括,而必须用绝色二字。
在黄盖湖畔,祁灵的七星紫虹,余锋所及,挑破了鲁姑娘的人皮面具,他就发觉了鲁姑娘是一位貌美的姑娘,然而他断没有想到,竟是这样一位人间绝色,世上无双的姑娘。
祁灵不是那种不知礼数,轻狂好色的登徒子,但是,绝色突然当前,也禁不住引起心醉神驰。他没有一点任何非份逾礼之想,但是爱美亦人性之本也,祁灵为之呆住了,甚至于祁灵在暗自后悔:“设若当初在黄盖湖畔,七星紫虹一个不慎,以丝毫之差,伤及姑娘脸上肌肤,那岂不是暴殄天物,煮鹤焚琴的事么?”
祁灵如此呆呆地站在那里,分神驰想,鲁姑娘止不住微微一笑,轻吐鹂音,说道:“祁相公远道而来,是为嘉宾,鲁颖特来迎候。”
这几句话,特别是在这晚上,真好像是深谭投石,珠玉其落,悦耳已极,祁灵当时为之心神一震,他也发觉到自己的失态,赶紧一敛心神,垂目拱手说道:“多谢鲁姑娘不以小生鲁莽相视,亲自远迎,至衷感激。”
说了这几句客气话以后,祁灵已经一再沉敛心神,定静如常,当即接着向鲁姑娘抱拳说道:“小生虽然将约期提前些时日,不无冒昧之嫌,但此行来意,与订约之初,别无二致,鲁姑娘请你示知场所,趁着夜深人静之前,斗个千余招,尚可及时分个高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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