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面的话,又嗯了回去,虽然是自言自语,仿佛他还害羞怕说出“双骑同行卿卿我我”
的心声。
马上人儿正是神驰心分之际,坐下的骏马却是忽然昂首长嘶,四蹄一分,灰尘大起,箭也似的向前飞奔而去。
坐在马上的年青相公倏地一惊,继而立即伏身马上,口中轻轻地呼叫道:“马儿!白老前辈说你性极通灵,百年难得一遇的龙种,如今你这样突然狂奔,莫非前面有什么意外的事么?”
坐下的马儿倒是熟谙人语,蹄下去势依旧如飞,只是唏聿聿地长嘶了一声,仿佛是回答马上人语。
马上的那位年青相公见状心里颇为高兴,伏在鞍头,轻轻地用手拍着马儿,说道:“好啊!马儿!走了几天,平安无事,令人寂寞得慌,看看今天有什么新鲜的事发生。”
此时但见马去如矢,古道两旁景物不住后移,倒真的有令人目不暇给之概,就这样拔盏狂奔不到一会,马上的年青相公忽然觉得眼前忽地一亮,就在马前不远,也正有一骑在古道上轻驰着。
年青相公目力尖锐,只在这一上眼之间,立即就看到前面那匹马,其神骏之处,不逊于自己胯下这匹“雪盖灵芝”,虽然他自己不是当今伯乐,却可以凭这一眼之间,断定它是一匹千里神驹。
前面那匹马虽然是碎步轻驰,但是后面的“雪盖灵芝”却是追风闪电,就在这位年青相公一眼看到前面那匹马时,何消片刻时间,两匹马已经走个头尾并衔,近在咫尺。
这匹“雪盖灵芝”就在追赶上前面那匹马的一瞬间,倏地一扬前蹄,昂首一声唿聿聿,顿时就这如飞的去势,一挫而停,随在前面马的后面,轻走着碎步。马上这位年青相公,在这一停一挫之间,不但是将前面的马看得清清楚楚,连马上的人也看得明明白白。
马是一匹神骏千里驹,人是一位英俊出品、玉树临风的俊品人物。
马是浑身火赤,没有一根杂毛,头尾丈二有余,顾盼之间,神骏如龙,气势如虎。
人却是一身宝蓝长衫,飘拂潇洒,在马鞍桥边,还悬着一柄长剑,儒生悬剑,别令人有一种英气勃然的感觉。
后面“雪盖灵芝”如此遽赶而至,倏然而停,自然地引起前面马上的人注意,刚一掉过头来,两人如此一对面,双方都不禁轻轻地脱口“咦”了一声,接着两人都不禁脸上一阵飞红,羞意顿现。
可是,两个人的心里,也是几乎同时都在想道:“这人好生奇怪,平白地如何如此脸红?”
偏偏两个人都不曾想到自己的脸上,也是红云乍起,朝霞未褪,就在这样一照面之后,谁也不愿意再多看对方一眼,昂然抬头,向前平视。
这时候,雪盖灵芝已经和那匹浑身火赤的马,走在并头,马上的两个人,竟又是如此不屑一顾对方,这情景显得有些尴尬。
突然间,那位身穿宝蓝色长衫的年青相公,嘴角微微一垂,轻轻地一声冷笑,紧接着一声叱喝,左手丝缰一抖,右手一根细小皮鞭一扬,那匹火赤红骝,顿时摆尾扬头,嗖地一下,远窜到三四丈开外,随着四蹄齐拔,黄尘大起,一溜烟向前滚滚而去。
坐在“雪盖灵芝”上面的年青相公,只是微微一皱眉锋,并没有在意,可是坐下的“雪盖灵芝”却是不待主人吩咐,身形一矮,平行向前直窜数丈,紧随着后面就迫。
马上的相公,本待出声叱喝,可是,他想到这匹“雪盖灵芝”原来主人的夸奖,把正待出声的叱喝,又忍了回去,索性坐稳鞍头,看这马儿追个结果如何。
“雪盖灵芝”果然不愧是来自金沙大漠,越过万水千山,这“脚程”二字,譬之为闪电追风,确是当之无愧,本是相隔有七八丈远近,可是不到一盏茶的光景,便已经渐渐追上了前面那匹火赤红骝。
正当两匹起落飞腾的奔马,要跑成头尾一线的时候,突然前面的火赤红骝双扬前蹄,在半空中划了几下,稳当当地停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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