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话,一抖右臂,褪去长袖,露出手掌,递向银须虬叟面前,说道:“晚辈于两夜之间,硬接来人两掌,手掌变成紫色,举世未曾听闻,是故晚辈探听来人为谁,这是一种什么功力?不知此事应否当问?”。银须虬叟一见祁灵伸出右手,霍然一震,不自觉地退后两三步,瞪着眼睛,望着祁灵那只带着紫色的右手,嘴唇微微颤动,半晌没有说出话来。
祁灵依然静静地说道:“晚辈孤陋寡闻,无法知晓这种触肤变紫,是一种什么功夫,老前辈见多识广,可否见告?”
银须虬叟脸色渐渐地回到正常,缓缓地说道:“这件事,你不当问,我老人家无法告诉你娃娃!”
祁灵止不住叫道:“尹老前辈!……”
银须虬叟摇头说道:“祁娃娃!你不必再动口舌之能,我老人家说不能告诉你,言出法随,断难变更。不过,我老人家可以告诉你娃娃一句话,当你离开翠柳谷之时,一切疑问,均获释然,此刻无须多问,且去休憩,待回头我老人家要招待你一顿佳肴。”
说着话,不等祁灵说话,一拂大袖,飘然回到隔壁房内,掩上房门,顷刻寂然无声。
祁灵坐在那里暗暗地思索,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功夫,使他的右手变紫,但是,从银须虬叟的谈吐当中,仍然获得若干可资推敲的线索。
其一:银须虬叟深知此事,必然无疑,既然知道有人深入翠柳谷,此人是友非敌。否则。
银须虬叟断然不能让外人深入谷中,何况正是紫盖隐儒闭关期间?唯有来者系友人,尹藤才漫不经心。
其二:手变紫色断然无害,否则,银须虬叟不会说是出谷之日,自然了解。
不过,祁灵虽然断定以上两项必有其事,却也另有疑问存在心间。
问题非常简单:这人系何人?深夜入谷,一触即走,则来此何事?
祁灵捧着自己那只右手,想来想去,忽然意念一决,自言自语地“哼”了一声,说道:
“今夜如何?定有分晓。”
意念决定之后,杂念澄清,酣然入梦,心中毫无牵挂,这一觉睡得十分甜香,直到银须虬叟朗声叫唤之时,才醒转过来。
此时,已经是第三天的日暮黄昏了。
祁灵翻身一跃而起,笑道:“果如老前辈所言,昨夜稍感困顿,一觉睡来,不觉竟是一天过去。”
银须虬叟摇摇头说道:“年轻的娃娃如此贪睡,不像是练武者所应有之现象,午餐早过,娃娃无此口福,晚饭只有黄梁米饭。”
祁灵应声说道:“如此深山僻谷,能得黄梁米饭,较之山珍海味,应无逊色。能得一盘,愿之足矣。”
祁灵说到此处,忽然又惊讶地说道:“晚辈在孰睡之际,果真一睡如死乎?为何老前辈举炊做饭,烹调佳肴,晚辈毫无所觉?果真如此,晚辈灵智已失,遑论练武习技?”
银须虬叟摇摇头,呵呵地笑了一声,没有理会祁灵的话,只是指着木几上的米饭说道:
“吃完晚饭。你娃娃剩下时间不多,不要尽在此处疑神疑鬼。”
说完这两句话,飘然走出茅舍门外,祁灵抢上前一步跟在后面问道:“老前辈!此刻到何处去?”
银须虬叟霍然回头,双眼一睁,精光进射,说道:“这是你娃娃不当问的事!”
言犹未了,一阵震天价地哈哈大笑,人在笑声中,飘然脚下流水行云,转眼逝去。
祁灵目送银须虬叟飘然去后,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,怀疑接连两夜硬对一掌的怪客,就是银须虬叟。
想到这里,祁灵也不禁自己失笑起来,银须虬叟无论如何不会有如此纤瘦修长的身材!
而且蒙面客在面具之外,有一双明亮的眼睛,银须虬叟虽然眼神充足,但是,绝没有来人那样明澈如九月深潭,那样光彩夺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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