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须虬叟闻言大笑,霍然地睁开眼睛,看着祁灵笑道:“如果连你两夜未归,我老人家都是毫无所闻,我还能住在这翠柳谷前么?”
祁灵点头说道:“如此说来,老前辈已是知道晚辈每夜外出的原因了?”
银须虬叟也点着头笑道:“我老人家方才说过,如果对你娃娃的行踪,都毫无知闻,这翠柳谷前,岂能容我如此安稳住下去?”
祁灵上前一步正颜说道:“晚辈今日有两点疑难之事,请教老前辈,尚望老前辈不吝指点,以开茅塞。”
银须虬叟始而微微一怔,望着祁灵正着脸色站在那里,忽又轻松地一笑,说道:“你娃娃今日之在翠柳谷,也算是宾客之位,有何疑难之问,只要是有关南岳翠柳谷的,我老人家按理是应该知无不言。不过,如果是你娃娃不当问的事,我老人家也就不便作答了。”
祁灵当时拱手说道:“晚辈幼读诗书,岂能不谙礼数,当问者则问,不当问者,不仅老前辈不愿赐教,晚辈也应深自警惕。”
银须虬叟点点头,也严正起脸色,说道:“你说,究竟有何疑问?”
祁灵缓缓地坐到一旁,向银须虬叟问道:“请问老前辈,紫盖隐儒名列宇内二书生,威震武林,誉满宇内,生平难免有不少仇人,老前辈能否将紫盖隐儒老前辈的仇家。略作简介么?”
银须虬叟乍一听之下,微微为之一顿,随即呵呵一阵大笑,摸着颏下雪白的虬须,朗声说道:“紫盖隐儒许老前辈武功为当前武林之翘楚,德行更为当前武林所罕见,两日以来,你娃娃也定然有所身受,平易近人,慈祥和蔼,令人接近,如沐春风,许老前辈从来立身处世,秉性如此,尤其许老前辈从来少在江湖上走动,这仇人二字,是无由而生。”
说着又用手轻摸着胡须。沉下语气说道:“如果说许老前辈他有仇人,那是数十年前曾与令师有过三掌换一剑之旧隙,除此之外,我尹藤追随许老前辈达十数年,从未见过他与人动手过招。”
祁灵意外的“啊”了一声,从银须虬叟这一番话里,祁灵惊异地是年轻如紫盖隐儒这样潇洒的儒士,在数十年前就与恩师有过三掌换一剑的交往,尤其惊诧的是数十年来这是紫盖隐儒唯一的敌对交手。
祁灵惊诧之余,不由地又产生了无端失望,他满以为从银须虬叟的叙述中,了解紫盖隐儒过去的仇家,也好寻找线索,追寻夜来怪客的根底,没有料到银须虬叟是如此的答覆,祁灵断然不能相信是恩师来到这南岳衡山的翠柳谷内。
祁灵人在沉吟着,银须虬叟却站起身来,拍着祁灵的肩头,笑呵呵地说道:“祁娃娃!
你夜来劳累,应该前去休憩,休要在此胡思乱想。”
祁灵忽然灵机一动,暗自想道:“我真一时糊涂透顶,放着他不当面问来,还有什么避讳之处?”
当时也站起身来,说道:“老前辈方才言道,对晚辈夜来行踪,俱是了如指掌,如此老前辈定然知道,接连两夜,深入翠柳谷,与晚辈对手换招的那位蒙面怪客,其人为谁了。”
银须虬叟闻言,霍然一变脸色,沉声说道:“方才我老人家说过,你当问则问,不当问,则无法回答于你。”
祁灵急着说道:“晚辈奉命夜守此间,接连两夜遭人攻击,来人竟能越过翠柳谷前禁制重重,袭击晚辈,而不知为何人,晚辈固然惭愧,老前辈驻守此间,亦难逃失察之责,老前辈是知而不告,抑或是根本无知?……”
祁灵一口气说到此处,银须虬叟突然厉喝一声:“住口!休要胡言乱语。”
接着又缓着语气,说道:“娃娃!你不能如此藐无礼数,我老人家方才说过,事情有当问不当问,不当问的事,你以为这样一说,我老人家就会告诉你么?”
祁灵恭谨地落地一躬,说道:“晚辈出言无状,失礼之极,实由于一时情急,接连两夜来人,能越过翠柳谷重重禁制,已够令人为之惊诧,虽然翠柳谷并非绝无进入之能,武功高超,学究天下之辈,翠柳谷的禁制,不足以拦阻,原无甚奇怪。但是,另有一事,却是晚辈生平少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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