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二爷!”
“不过你要记住一点,你要是泄漏了一个字,你的小命就算完了。”
“小的不敢。”
“那就好!去吧!好好留着小命,享受下半辈子。”
赛吴用眼送着那人走了之后,他忍不住长长地吁了口气。摇摇头忖着:“可不能有一点失神。自己在排帮能熬到今天的地位,全凭着小心谨慎和机智,如果失掉这个长处,随时都会丢掉性命。赛吴用啊赛吴用!闯了一辈子的大风大浪,可不能在节骨眼上栽跟头,弄得前功尽弃。”
他定下心,缓缓地走出客厅,沿着通道,再转出大门,他对门里当值的弟兄点点头,大家都站起身来打招呼,当家二爷的身分,在扬州分舵是有分量的。
街灯亮了,扬州的夜市,还保持着白天那样的热闹。
赛吴用沿着街边慢慢地遛着,看来他是闲逛,实际上他的眼神一直在注意看四周,直到确定没有人跟着他的时刻,才放开脚步,穿插在人丛里,忽地一个右转弯,溜进一条巷子里。巷子里没有灯,黑漆漆地,看不清楚。
赛吴用很熟悉地走到一间矮小的门前,轻轻地敲了三下,里面有女人问是“谁”?赛吴用没有答话,只是又用手敲了三下,门呀然而开,门里站有一位三十上下的妇人,一见赛吴用立即让进去,关上门。
房里一盏油灯,照映着人影晃动。
赛吴用坐在一张凳子上,沉默着半晌才说话。
“银花!我交代你做的东西,做好了没有?”
这位叫银花的妇人,虽然是迈进中年,但是一双凤眼不但透出俊俏,而且表现出她的聪明。她微笑着说道:“二爷交代的期限,银花哪里敢耽误。”
赛吴用并不因为这两句话而稍霁颜色。
“不但要如期完成,而且要做得像。”
银花收敛了笑容,回答道:“只要二爷看得真切,银花就能以假乱真。”
赛吴用一皱眉,显然他不满意银花这种说话的态度,但是,他只稍一停顿,就转变了笑脸,说道:“你应该信得过二爷这一双眼睛,只要我认真地看一眼,绝对过目不忘。”
银花也立即说道:“只要能说得形状的东西,银花这双手就能做得和真的一样。”
赛吴用呵呵大笑,说道:“好!好!银花真不亏有一个巧手女鲁班的绰号。拿出来看看吧!”
银花一点头。站在她身旁的一个半桩小子,立即从里间取出一个布包,交给银花。
银花慢慢地解开包裹,从里面取出一面长约三寸宽约一寸的黝黑色的牌子,正面刻着两支交叉的竹篙,翻过来反面刻着三行字:“竹篙令到,如临祖师,违者处死。”
银花拿着这面牌子,赛吴用背着手,凝目注视,并没有用手去拿。他带着一种肃穆的神情,感慨地说道:“我在排帮二十年,熬到今天的地位,老实说压根儿没有资格,也没有机会看到这面代表排帮无上权威的竹篙令。那是因为易中行骗到手以后,一时得意忘形,给我看了一下,他是让我见识见识!银花!不要小看一面小牌子,只要一朝在手,五十六处分舵,数以万计的排帮徒众,无不俯首听命。”
银花笑笑说道:“这么说,我银花如期完成的东西,你二爷是满意了!”
赛吴用点着头说道:“满意!满意极了!真不愧一双巧手,做得和真的完全……一样……。”
说到“一样”两个字,他的一双小眼睛忽然骨碌碌地一转,沉吟了一会,说道:“银花!问题来了!你做得和真的一样,那又如何能区别真的和假的呢?”
银花笑笑说道:“二爷那天说得十分详细,所以我也听得仔细,但是只有一样二爷没有说。”
“是哪一样?”
“竹篙令是什么质料做的?”
“啊!”赛吴用的脸上起了一阵红,因为他根本没有机会用手去触摸竹篙令,他怎么会知道竹篙令是什么质料做的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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