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么说五爷也算得上是自作自受了。”
“华姑娘,我可不敢这样说。”
“易大哥!方才我说过,这次我来到扬州,主要的用意是来看看总舵的情形,易大哥可否陪我们走一趟?”
“当然,我是义不容辞的。”
“现在可以走吗?”
“不忙。华姑娘和这位……”
赵小彬连忙说道:“我姓赵,我叫赵小彬。”
易中行满面堆笑说道:“二位不但难得莅临扬州,对分舵来说,更是一份光荣,今天中午我已经准备了盛大的家宴,让扬州分舵徒众,都能瞻仰到二位的风采,然后我陪二位一齐前往总舵。”
华小玲微笑说道:“易大哥的盛情,我们自然不能推辞。”
易中行笑道:“华姑娘如果不赏面子,我这分舵的人望就算完了。”
华小玲忽然说道:“应该到后堂拜候大嫂。”
易中行脸上顿时现出忧戚之色,叹息着说道:“按理她是应该出来接待华姑娘,很不巧前两天身患恶病,卧憩在床,这还要请华姑娘不要介意。”
华小玲说道:“那真是不巧。易大哥!我知道扬州分舵日有千百宗事要你去亲自处理,不必为了我们前来,耽搁了你的要事。”
“华姑娘真是明人,那我就不奉陪,回头家宴上,我要多敬华姑娘和小彬兄几杯。”
他说着话,站起身来,请华小玲和赵小彬到西边厢房去休歇。
西厢房的华丽又属于另一种风格,一式紫檀木雕花的八仙椅,精工湘绣的椅披。房中间陈设着卧榻。榻当中矮脚茶几,供着佛手,清香幽幽。
水磨青砖铺砌的地,打磨得光可鉴人,脚步稍重便发出宛如铜罄的声音。
墙壁上挂着一幅“月涌大江流”的淡墨丹青,在这个房子里非但没有带来雅致的气氛,反而觉得格格不入,给人有一种不能适应的别扭。
暴发户的人家,大抵说来都有这种情形。
但是,排帮是有悠久历史的,不应该是暴发户。
华小玲叹了一口气说道:“太奢侈了,而且是一种肤浅的奢侈,这不是排帮原有的传统啊!”
赵小彬点头说道:“小玲!你不说我也知道,我在君山见到老爷子的时候,一室之内,除了一榻一几,真正是空徒四壁,他老人家过的是苦行僧的生活,要是与扬州分舵一比,包括易中行在内,他们都应惭愧死了!”
华小玲沉痛地说道:“奢侈总是败亡的前兆,你知道吗?这就是扬州分舵所以变卦的根本原因。安逸、舒适;奢靡、享乐,自然就有人投其所好。唉!我真为排帮可惜。”
赵小彬问道:“小玲!你已经看出来易中行真正的变卦了吗?”
华小玲黯然点点头说道:“从一开始,他就没有说过一句真话。”
赵小彬沉吟了一会儿,说道:“果然如此,他虚与委蛇地与你周旋,那就不是好事,说不定眼前就是个陷阱。”
华小玲说道:“这本是我们意料中的事,小彬哥!在一开始,我就说过,扬州分舵之行,宴无好宴,会无好会。”
“你想必胸有成竹,早就有了应付之方。”
“小彬哥!你记得我说过的话吗?只要扬州分舵对排帮还能心存忠义,单靠易中行一个人,是不足为惧的。”
“如果易中行是设置了陷阱,你我恐怕就不容易有机会去了解扬州分舵徒众真正的心意了。”
“不!目前有一个机会。”
“目前?”
“今天中午,易中行要以家宴款待我,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。”
“家宴?我没有注意他说的,我不懂家宴的意思。”
“扬州分舵有头有脸,在扬州分舵能叫得响字号的人物,都来参加午宴,一切按帮规排座次,这就等于某一户大姓开祠堂议事一样,是一种隆重的礼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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