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公公说道:“尊驾见闻广博,令人敬佩。莫干山有古迹剑池,相传就是干将、莫邪铸剑时所用的池水!”
赵雨昂拱拱手说道:“承指教!”
老公公说道:“客官!你道是老朽突然向你说这些传闻,是有些卖弄之嫌是么?”
赵雨昂又是拱手连道:“不敢!不敢!”
老公公捻须说道:“老朽是说,这个古迹对于武林人士,是永远兴趣盎然的,因此,莫干山每年前来登山的人,虽不是山阴道上,却也时有所见,但是,近十多年来,人少了。”
“一定是有原因的。”
“老朽不敢乱猜,但是,经常有人困在九曲坳,或三五日、或七八日不等,去的人都是精疲力竭、垂头丧气而回,这很可能是原因之一。”
赵雨昂跌入沉思。
老公公说道:“客官!你们贤乔梓是有要事,一定要去九曲坳吗?”
赵雨昂说道:“实不相瞒,我们父子真正是千里迢迢,专程前来莫干山,为的就是要一探九曲坳。”
老公公说道:“是一个重要约会?”
赵雨昂点点头说道:“可以这么说。”
老公公说道:“千里迢迢前来赴约,说明贤乔梓是心虔意诚的君子。其实关于九曲坳的情形,老朽只是耳闻,因为我从来没有去过。天下事耳闻未见是真,何况心虔可以解释一切。尊驾不要以老朽之言为意。夜深了,客官安歇吧!”
赵雨昂相送老公公离去,那龙钟的身影,蹒跚的步伐,让他凝望良久。
赵仲彬悄立在身后,轻轻地叫道:“爹!”
赵雨昂回过身来。
“爹!这位老公公对于九曲坳的描述,是不是有些言过其实的地方?”
“怎么说?”
“深山绝峪在这个世间多的是,还没有听说过能让人困在其中,何况莫干山是有名的清凉世界,是世人皆知的名胜,自古以来,登临莫干山的人,何计其数,还不曾听说有困人的处所。……”
“仲彬!”赵雨昂有了责备的表情,使赵仲彬顿时缩口不语。
“老丈世居此地,即令他是听到的传闻,也比我们听闻的传述要真实得多。江湖上的事,有时候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。更何况老丈方才有一句,很值得我们三思。他说,心虔可以解释一切。我们又何必去辨别传闻的真伪?睡吧!明天我们要攀登九曲坳,多养足精神。”
赵仲彬哪里还敢多说一句话。
翌晨,赵雨昂父子漱洗已毕,老公公和老婆婆已经准备好了一锅稠稠的粥,并且解释:“浙江人是不吃粥的,为适应你们父子的胃口,特地熬的。”
赵雨昂感激不尽,稠粥用椒盐佐餐,那是穷人的佳肴,父子二人饱餐一顿。临行之时,老公公递过来一包干的锅巴,叮咛着说道:“粥是不顶饿的,饿了的时候,锅巴是好东西。山中自有清泉,老朽就不另送水袋了。”
赵雨昂感谢着说道:“老丈!我父子实在不是一个‘谢’字所能表达心意于万一。登山访友回来时,再登门讨教!”
老公公说道:“换过我们到贵宝地,你也一定会尽地主之情。山不转路转,人生何处不相逢?”
赵雨昂拱手道谢再三,上得山道时,老公公还招着手高声说道:“愿你们此去愉快!”
赵雨昂挥挥手,便迈步上山。他在心里想道:“此行会愉快吗?紫竹箫史真的在九曲坳?相见又将是何种场面?是友,抑或是敌?”
他想到紫竹箫史当年的脾气,他真不知一旦翻脸成仇的时候,他将何以相待!
赵仲彬若有发现地问道:“爹!你一直在想着问题,是吗?”
赵雨昂笑道:“这一点是与二十年前截然不同的地方,遇事思虑太多,那是说明爹老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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