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有了这个想法,求生之念,油然而生,是以,他硬把一股燃自心头的怒火,逼了下去,坐在地下,不说话,也无任何表情。
邱天长却面荡得意,点头领命,在群立的弟子中,挑选了三名武功最高的立刻动手,将木飞云用粗麻绳捆绑全身,仍到黑风山森林中。
然后来到莺莺房间,到了床缘,看到莺莺呼呼入睡,心里突感一阵难过,鼻尖一酸,落下两颗泪水!
随着两步紧走,到了床边,伸出右手,先在莺莺的“百会穴”上轻轻地拍了一下,然后上床盘膝而坐,施展推宫过穴的手法,推拿她被点穴道。
足推拿了有一盏热茶工夫,邱莺莺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,幽幽醒转过来。
邱天世下手点穴的手法,似是很重,莺莺穴道被解开之后,精冲有甚萎靡,先睁开一双眼睛,望了望伏在床缘甜睡的爱女一眼,再扫掠过天世,天泽,然唇才缓缓坐起身子,把爱女抱上床睡好,柳眉一锁,秀日含恨,注视着天世说道:
“我夫丈木飞云呢?是不是已碎尸你们的剑下了……”
邱天泽怕她出语不当,又激怒大哥,忙微微一笑,抢着说道:“没有,没有,大哥已把他放走了。”
莺莺一听,双目神光,由愤恨转变为疑惑,幽幽说道:“大哥果然豁达大度,容他不死么?果真令人难以相信,不过,他的武功很高,你不怕他再回头来寻仇吗?”
邱天世嘴角一泛悍毒狞笑,道:“我已把他双足京骨筋抽了,生再难行走,还怕他什么?”
邱莺莺听了他这两句话,既无惊异之色,又没悲痛之情,只是一语不发,冷漠得似一块寒冰雕刻而成的坐像,只看得天泽心中陡的泛上来一股凉意,忖道:“她怎么了?”
就在他忖思间,邱莺莺那冷漠的面上,泛起一丝淡淡惨笑,目光绥缓移注到邱天世脸上,说道:“我说你暴戾成性,决不会放过他的,不过,他只要有一口气在,一定还会来清风帮寻仇,终归你要死在他手下!”
邱天世凶睛一翻,怒声喝道:“贱婢,代若不念在同胞见妹份上,会把你立毙掌下,今后休得肆意狂言!”
活声落,人已飘出房门外,一挥手,带着护守门外的两名弟子离去。
邱天泽见大哥愤然离去,自己也不便久逗留莺莺旁中,摇了摇头,一声凄叹,走出房外。
天世、天泽走后,莺莺突然想到丈夫被这些悍毒暴戾得哥哥,抽掉双足京骨筋,虽然小一定会死去,但那活罪比死罪更难消受。
想至此,不由得心鼻一酸,倒在床上,拥被放声大哭……
不知哭了多久,忽听厅中有人说话的声音,忙探头朝外想听听这话声是什么人所发?陡见窗门上一片白色,这才知道天光已亮。
由于天已明亮,再加上她满腹悲伤,要睡也是无法安眠。她索性跃下床,走到房门处,贴耳细听。
原来厅中说话的人,正是天世、天长两人,天长在向大哥回报将金龙二郎木飞云掷至黑风山密林中的经过情形。
邱莺莺一听之下,已是有如利剑透心,飘身出房,冷然一笑,道:“你们心肠,可算是天下第一等毒辣的了,不过,黑风山距此,仅仅卅里路程,纵然他双足京骨筋被抽,以他那盖世武功而言,我可断言,他今晚上必定然重来清风帮,仗金龙宝剑,把你们个个杀绝!”
这“金龙宝剑”四个字,使邱天世心头猛然一震,朝邱天长大声喝道:“真的,木贼那金龙宝剑呢?”
邱天长答道:“他虽受抽筋重伤,但那柄长剑,却紧握手上不舍,现在想必还在他手中。”
邱天世双眉一剔,断喝道:“立即赶去,把他手中那柄罕世神剑抢了回来。”
天长面现疑惑,轻轻问道:“大哥,木贼手上的长剑,果非凡品么?”
天世陡把一双眼睛,睁得大大的,射出两道慑人心魂的光芒,大声喝道:“目下赶紧去把那柄剑夺了回来,你要知道这柄神剑的来历,等你把它夺了回来之后,再慢慢的告诉你,去吧!”
邱天长见大哥这种紧张急燥的神情,知道木飞云手上的那把宝剑,定有来头,自是不敢再说什么?一挥手,带着原来的三名弟子,出了庄门,腾身上马,舞鞭催驹,重往黑风山赶去。
健马如飞,来去六十里路程,不到已时辰光,邱天长带着三名弟子,空手而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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