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样东西突然斜斜飞来,插入了坚如钢铁的山石,赫然竟是柄宣花大斧。
接着,对面的山崖上,又飞来条长索,在斧头上一卷,拉得笔直,封住了这条路。
黝黑的长索在雨中闪着光,竞看不出是用什么绞成的。
四个人慢慢地从长索上走了过来,就好像走在平地上一样。
第一人豹眼虬髯,敞开了衣搽,露出黑茸茸的胸膛,仿佛有意向人夸耀他身上野兽般的胸毛,夸耀他的男性气概。
第二人长身玉立,白面无须腰恳柄长刨,走路一扭扭,竞带着三分娘娘腔。看来已有四十五岁,无论胡子刮得多干净。也掩不住自己的年纪。
第三人是个瘦长的黄面大汉,背上斜插着柄鬼头刀。
第四人又瘦又长,却像是个活鬼。
这四人施施然从对面山崖上走下来,像貌虽不惊人,气派却都不小。
欧阳急冷笑道"原来五殿阎罗已全都入了血雨门,倒真是可贺可喜。赵大先生眯着眼睛笑道:"看到阎罗伞,你就该知道阎罗斧、阎罗剑、阎罗刀、阎罗索,巳全都到了这里。"欧阳急道"这里也不是阴司鬼狱,这么多阎罗来干什么?"赵大先生道,"来要你们的镖车和镖旗。"
欧阳急道:"不多不多,却不知你们还要什么?"赵大先生道:"只要将镖车和镖旗留下,每个人再留下一只手,一条腿,你们和血雨门这笔账就算清了。"欧阳急道"否则呢?"
赵大先生沉下了脸,道:"否则你们这三十六个人的头颅,只怕就全都得留下来。"欧阳急忽然纵声狂笑,道:"好,我们的头颅全都在脖子上,你就来拿吧。"赵大先生冷冷道:"那倒也不太困难。"
龙四一直纹丝不动。稳坐雕鞍,突然一伸手,厉声道"枪。"龙四长枪,枪头红缨如血。"夺",长枪又钉在地上,龙四厉声道"龙某久已想领教领教五殿阎罗的绝技,是哪一位先过来"赵大先生道"五位。"他又眯着眼睛一笑,道:"这不是较技比武,这是拦路打劫,倒用不着讲公平"最后一个字出口,长索上的阎罗剑突然轻飘飘飞起,只一闪,已掠入镖车队伍里。
剑光一闪,一声惊呼,血光飞溅,已有个趟子手倒了下去。这人走起路来虽有些扭扭捏捏,但出手却是又狠,又准,又辣,黄面大汉身子腾空,一刀砍向欧阳急。阎罗索弯腰一提长索,插在山壁上的宣花大斧就已飞起。阎罗斧纵身接住,反手一斧头,砍在欧阳急的马头上。欧阳急刚避开一刀,座骑已惨嘶倒地。阎罗索的长索却已向当头一辆镖车上斜插着的镖旗卷了过去,那边赵大先生已接着了龙四爷的长枪。长枪虽如游龙,怎奈赵大先生的身形又轻又滑,专找空门,一时间龙四的枪法竟施展不开,何况他不但要照顾自己人,还要照顾他座下的爱驹。这时阎罗斧也已种入镇车队伍中,一剑-斧,刚一柔。惨呼声中,又有五个人倒下。长索卷向镖旗,一个镖师立刻迎上去,以身护旗,谁知长索一勾已卷住了他的咽喉。只听"格"的一响,他头颅已软软的歪到一边,人也软软的倒下"五殿阎罗"同出同进,身经百战联手攻击时本就配合得很好,何况这一战,时候、地方,都是他们自己选的,每一个步骤也许都已经过很周密的计划,所以一出手就已占了优势。这一战对龙四说来,实在不好打。小雷坐在马鞍上,看着。血战虽已开始,但也不知为了什么,竞没有一件兵刃往他身上招呼过来。这也许只因为他看来太落拓,太潦倒。所以别人认为他根本就不值得下手。他也只是坐着,看着,座下的马惊嘶跳跃,他却纹丝不动,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。他身上的神经若不是铁铸的,就是已完全麻木。可是他既然不动,为什么要来呢?
他是不是在等机会,阎罗剑剑光如匹练,纵横来去,忽然后退了三步,反手一剑刺向他肋下。
达些人华竟还是不肯放过他-三十六条命,全都得留下。
小雷皱了皱眉,还没有闪避,突见红缨阎,一柄长枪斜斜刺来,架住了长剑。
龙四大喝道"他不是我们镖局的人,你们不能伤他……"声音突然停顿,左腿血流如注。他虽然为小雷架开了剑,自己的腿却已被阎罗伞锋利的边沿别了条七寸长的血口,若不是他座下的乌骓马久经战阵,这条腿只怕就要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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