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一抖,好象掉进了万丈冰窟。原来,那人犯竟然武凤楼的生身母亲武夫人。不知怎么,却
在去金华的路上被人截了回来,落入魔掌。
只见武夫人缓步从容地走进正厅,凛然说道:“老身是朝廷命妇,不知身犯何法,你们
竟敢私自拘捕?”
那少年书生微微一笑说:“武夫人,你是诰命夫人,随武大人宦海浮沉数十年,自然懂
得‘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’。武伯衡欺君罔上,结党营私,颠倒黑白,密谋暗害九千岁,现
已畏罪自裁。九千岁念同僚之谊,法外施仁,只要武夫人招出武伯衡生前和谁同谋,并交出
奏折手稿,不光赦免你和令郎武凤楼的应得之罪,还会给你们母子二人一条生路。如若顽抗
不交,别说下官我,就是九千岁他老人家也无法庇护你们母子二人。”
武夫人听罢,微然一笑说:“先夫之死,你们虽处心积虑,做得隐秘,岂不闻司马昭之
心尚为路人所知,何况魏忠贤之奸谋已昭然若揭,先夫岂能冤沉海底?你不用威吓,老身早
想随先夫于地下,以侍晨昏,岂仅一死!”说罢,稳坐椅上,闭目不睬。
武凤楼见母亲大义凛然,临危不惧,慷慨陈词,砭砭斥贼,有母如此,深感自豪。哪料
到那少年书生陡然面色一变冷冷说道:“武夫人真不愧出身名门望族,果然唇枪舌剑,诡辩
有术。不过,我告诉你,犯官武伯衡凭空捏造的那份底稿我是志在必得。
别说你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妇人,就算你是铁打铜铸的金刚,我自有法把你焚化磨明。你
总该知道‘三木之下,何愁不得’吧?”
武凤楼听到此处,不由得炸开当顶,走了一股子凉气。知那少年书生意狠心毒,要用非
刑逼供。刚想飞身而下,不料右肩一紧,已被人一把扣住。
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,左手一扬,还没有把真力吐出,忽听那人附耳低语道:“不准莽
撞。”
武凤楼心中一喜,原来阻止他的不是别人,正是五岳三鸟排行第二的连云苍鹰白剑飞。
武凤楼一见师父来到,哪里还敢乱动?再向下一看,那个旗牌官模样的武官一挥手,四
个兵丁已有二人各抓了一把鸭嘴棍在手,另外两名兵了拿过了钳子,往地上一撂,武凤楼心
胆俱裂,五内如焚。猛觉师父按在肩头的手掌微微颤抖,知道老人家也很激动。为了大局,
只得强忍悲愤,向下看去。
见那少年书生还是微微笑着说道:“武夫人,你偌大年纪,何苦以身试刑?依我良言相
劝,还是交物招供为好。”
武夫人冷哼一声说:“小贼不要猫哭老鼠——假慈悲了,老身甘愿受刑。”
少年书生“啪”地一拍公案,两个兵丁猛向武夫人扑去。眼睁睁一个年过半百的诰命夫
人,就要惨遭非刑之灾。武凤楼实在忍无可忍,就想挣脱师父之手,扑下去拼命相救。
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正厅外忽然传来了一声轻脆的呼喊:“郡主到!”
那少年书生一挥手,阻止了扑向武夫人的两名兵丁,嘴中吐出了一个“请”字。
当他立起身来离开公案之际,魏银屏一身素服,已带领贴身四婢跨进了大厅。
武凤楼做梦也想不到,魏银屏以郡主之尊,竟然会午夜深更来到巡抚衙门。他和魏银屏
之间的恩恩怨怨,错综复杂,难理难分。所以,魏银屏的突然出现,以武凤楼的聪敏机智,
也不由得茫然一怔。
这时,耳中传来了那少年书生清脆的笑声:“哟,屏妹深宵来此,有何贵干?”
耽美书斋推荐浏览: 冯家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