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芳看这个人的像貌并不怎样出众,只是身体倒还结实,脸色跟地皮一样,眉目十分的凶恶,铁芳就一点也不客气,问说:“你就是吴元猛么?”
这人摇头说:“不是!我她鲍名坤,号叫飞虎,你是从西边来的,你不会不知这,现在迪化去了几位豪杰,恶虎杨鑫,猛虎林永,瘦虎常明,黑虎袁用,那都是咱的弟兄。”
铁芳点点头,毫不惊异地说:“原来你们都是陇山五虎!我在西路上倒没遇见他们,不过久仰你们得很!”
飞虎鲍坤一笑,说:“岂敢岂敢!”
他把钩归到一只手里提著,走过一步就说:“朋友你是要见吴少太爷吗?他跟我是老朋友,他现在就在屋里,可是他要见一个人,得先看看这个人的武艺,武艺要是不差,他可以留下,赏他碗饭吃,武艺要是稀松平常,那他就不见。我看你的像貌还威武,口气又大,一定是会几下子,那么就请你先练一练,我兄弟奉陪!”
铁芳说:“我来到这儿原是为看看他那个人,交个朋友,并非想来此显武艺。”
飞虎鲍坤把钩又擎在双手之内,同时抡起,恶意地笑著说:“你要是不露武艺,那你可见不了少太爷,你就算白来了这一趟!并且你也休想走!”
铁芳沉下脸来说:“岂有此理!”忽然这个人的双钩就要钩他的脖子,铁芳急急忙往后退了两步,甩去了皮袄,“锵”地一声掣出了宝剑,寒光抖动,忍声说:“你想比武,可就得提防受伤,快闪开!叫我去见吴元猛!”
飞虎鲍坤持著双钩将那屋门拦住,冷笑著说:“你要想进屋,就得先由我的双钓底下钻过去!”
铁芳扭头著见那玻璃里有几个人都正在向外望著,他就狂笑著说:“吴元猛,你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,真叫我看不起你!……”
鲍坤又耸身抡钩而来,铁芳展剑相迎,鲍坤的钩如雕翅,忽而斜击而来,忽而又掠越著腾起,铁芳剑似银蛇,直奔敌心。鲍坤身向旁门,一钩高举,他想要钩开了铁芳的剑,而再一钩将铁芳的脖子钩住,但他作不到,铁芳一剑紧一剑地刺来,鲍坤的双钩竟有点乱抡了,身子且不住地后退。
这时忽由屋中走出来几个人,就有人大喊一声:“住手!”
鲍坤缩钩跑到了远处,那屋门畔站著许多人,都望著铁芳的剑法吃惊,铁芳将剑换了一条花儿,这才住手。他抬头去望,见屋内出来为首的人,是一个身约七尺的汉子,年纪不过二十五人,穿著古铜色缎子面的狐皮袄,脚下是青缎快靴,头发很厚,辫子打得很整齐,一张大长脸,笼罩著一层苍白色,眼睛却非常有神,眉毛好像两把扫帚。这个人说:“你们不用打了!你的武艺我也看出来了,是受过真传,可称得起是朋友,我就是吴元猛。朋友……”把他双目向铁芳狠狠地一瞪,说,“你可也得这出你的真姓名来!”
铁芳仔细著了看他,就微微地一笑,说:“我姓王,名叫王仲这,这还能够改吗?”
吴元猛点了点头说:“好!就算你叫王仲远,可是,你是玉娇龙春雪瓶他们派来的,是不是?”
他的声音极为洪亮,双目瞪得更大更狠。
铁芳却从容地说:“你若这样说,可见你在甘凉这上是徒负虚名,玉娇龙、春雪瓶那是如何的人物?她们若是想来找你作对,还用派人来?哈哈!你太把她们看得小气了!在沙漠草原二十年来,无论何人都不敢提起她们的名字,她们是来无踪去无影,神鬼莫测,我们在这里说话,她们就许在你背后了!”
吴元猛神色一变,不由得就回首看了看,他又向他身后的那个人一笑,又转过脸来,阴沉地问说:“我可看著眼熟,好像我认得你。今年三月间,我正在西安府,就看见你跟玉娇龙同行,你的名字叫韩铁芳,你杀过金刀太岁余旺,伤过载阎王,你,还敢来欺骗我?”
这末一句话说出来,真是声如霹雷,铁芳却脸色也不稍变,就问说:“你是畏惧韩铁芳吗?如果你真怕他,那我可以当他,不过,我却不姓韩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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