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君牛就愁眉苦脸的说:“他因为在凤翔府中了黑头鬼程三的诡计被擒,程三如今故意摆能干,锁著他,押著他,要往长安去。”
雪瓶一听,知道这是实话,便更加逼间地说:“他们走过去了没有?快告诉我!”
老君牛说:“哎哟小王爷!我本来是在后面跟著他们的,因为我要救韩铁芳,刚才在西面,我的马远紧紧跟著他们的车呢。后来,唉!小王爷,我可说的是实话,我真不知道他们往哪里去了!”
雪瓶就要放箭,老君牛又“哎哟”一声,连连拱手说:“春小王爷你听我说!那个黑头鬼程三颇有一些鬼心机,我想他必定是看见个王爷了。他猜出来是你,他害怕,所以他们大概在前面不远之处,找了地方藏起来了。”
雪瓶就说:“你带著我去把他们找著!”
老君牛张伯飞说:“唉!我怎能带你去找他们去呀?黑头鬼那小子很容易认,他长得比我还黑,个子比我矮一点。他那个人最狠毒,见了我的面,一定会先杀我!”
雪瓶说:“你不要怕,我用弩箭保护著你,你去救韩铁芳,我便饶你活命。”
老君牛张伯飞一听“救韩铁芳”这几个字,他真想抽出刀来与春雪瓶杀斗一场。可是明知凭自己,一万个也抵不过人家一个,他只得忍著气点头。
雪瓶又说:“你若是不听我的话,我就当场把你射死在道旁。”
他打了个寒襟,于是他只得苦著脸连连地答应。雪瓶又转过身来随著他走。其实老君牛本晓得那黑头鬼程三的车辆去处,他先还是不肯实说,后来一发恨,暗道:程三你不听我的话,你若早把韩铁芳那小子结果了,何至于如此?现在我可顾不得你啦,我也要叫你这家伙一生后悔,知道知道春雪瓶是怎样的厉害。
他就向前面的一条岔路指去,说:“他们大概是往那边去了!”
于是春雪瓶逼著他在前走,他也就真催马引路,那条岔道是曲折的道往北方,行人很稀少,他们两匹马就向著那边飞驰了过去。春雪瓶一面走,一面低头向地下看,就见这地下倒是有两股车辙,可以通到极远之处,土质都很松,蹄印看得不分明。他们这两匹马荡起来一丈多高的烟尘,隔著烟尘向前望去,愈望愈觉得旷野无边。
此时,天色已经不早了,雪瓶的心中更急,她的马便越向前奔去,老君牛张伯飞故意勒住马,做出走不动的样子,遗在后边。少时来到一座高原之上,老君牛已隐隐看见了在北方的那黑头鬼等人的车马了,他寻著了一条下坡的路,便放马驰了下去。
在前面的春雪瓶回头一眼看见了,就怨声说:“你敢跑?”说时发了一枝弩箭射去,老君牛虽然中了箭,可是忍著痛仍然加鞭逃命。马上的春雪瓶却紧紧往北去了,并没有来追他,他得了活命,可是仍不忘置韩铁芳于死地。他就由背后拔出弩箭来,咬住口中,催马急行,他对于这里的路径是相当的熟,他走的又是一条近便的路,所以不一会他的马就跨过了一道干河,追上了黑头鬼的那两辆车和车后的两匹马。
他将弩箭拿在手中,高高的举著,一面鞭马急奔,一面大声喊著:“程老三!妈的你还不赶快打主意!春雪瓶可就从后面追来了,我几乎被她射死,你看!这不是她的箭吗?先快些把韩铁芳小辈结果了吧!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已力尽精疲,伤势疼痛,就“咕咚”的一声,摔下马去了。
扳倒山陶俊就大声惊喊说:“我说怎么样?幸亏我看出身背红缨帽的人是个女的,咱们这才向偏路里来,不然被她抓住了那还得了?”土鳌老九已面如土色,说:“哎哟!这可怎么好?我又犯著痔疮痛!”
铁葫芦胡虎却忽然跳下了车说:“给我马骑上,我要迎上那个春丫头斗一斗,看一个女流之辈,到底有多大的本领?”
黑头鬼程三却说:“你们都不必慌!她来了正好,咱们再往前走!”
于是乘车的、骑马的,又都听他的吩咐,一起紧紧的又往北走去口那个老君牛张伯飞也呻吟著,忍著伤爬了起来,抓回来他的马,骑上,他简言是趴在马背上了,跟著又往下走。又行了三四里便进了一处小村庄,村里人家正在烧晚饭。这伙人进了村,就露出了强盗的本性,就要抢吃抢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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