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亨点点头。
别墅。
早餐依旧丰盛,紫时一边自己吃,一边切下红色的培根俯身喂身边依偎着的松狮。
这只松狮是冯裕庭前几日带回来给紫时解闷的。
紫时嘴上没说什么,心里却是喜欢的,对猫啊,狗啊这些生灵,他总是qíng不自禁地喜欢。
这只整日愁眉不展,肥胖的小东西此刻正紧紧偎在紫时身边,张嘴去叼那食物。
紫时将培根给它,又摸摸它厚重柔软的毛。
“你对它比对我好。”冯裕庭在一边笑。
“它没有攻击xing。”
“你总爱拿话堵我。”冯裕庭看着手中的报纸,“最近好的地盘越来越多,不乏环境宜人的,这个,你喜欢吗?”
紫时瞟一眼报纸,是一处傍山依海的富人区。
“喜欢吗?”
“不喜欢。”
“怎么?你不是喜欢清静吗?在那里每天早晨打开窗就可以看到大海,多好。”冯裕庭说,“真正的chūn暖花开。”
“我不喜欢那些人工痕迹重的,我只需要一处小平房。”紫时垂眸,“然后一个人住。”
冯裕庭呷一口茶,眸子悠悠地盯着紫时,没再说话。
气氛又一次僵硬。
“我吃完了,带它去散步。”紫时说着俯身贴在松狮耳朵旁说着什么。
“好。”冯裕庭眼皮也不抬。
外面的空气不错。别墅附近住的大都是些富人,金发碧眼,眼眶凹陷,身姿丰腴,松狮正以好奇的目光看着它们。
周围是尤加利树的味道,这一带猩红鹦绿的植物盛开得奢华。
狮虎立刻和另一只白色的母狗凑在一起,对视,打闹,那母狗的主人也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它们在绿茵地上互相追逐打闹。
紫时静静地坐在一边,笑着看那两只狗,没有戒备,警惕地玩得开心,动物的世界总是那样纯粹,恨就张开血盆大嘴撕咬你,爱就舔着舌头爱抚你。
没有那么复杂的鬼蜮yīn谋伎俩。
清风微醺,小坐了一会,紫时便牵着狗回去了,别墅门口依旧是几个保镖似的人物,如罗马柱子一样纹丝不动。
屋内,冯裕庭已走,剩下一个佣人正忙着收拾桌面。
紫时走过去帮忙,那佣人立刻面露惶恐的笑容,急着伸臂阻拦。
“没事。”紫时撩袖子yù洗碟。
那佣人诚惶诚恐,立刻夺过碟子,笑着示意不用。
紫时看着这个体态丰满的菲律宾佣人,不仅莞尔,只能是叹叹气,准备上楼看书,却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。
转头一看,松狮将整个垃圾筒推翻,嗅着里面的牛奶罐,色拉酱,培根渣滓的味道。
“你这淘气的东西,又给佣人添麻烦。”紫时蹲下去,正yù扶起垃圾筒,却看见一只揉成团的牛皮袋。
鬼使神差地打开,发现是一张印着猩红字体的白纸。
上面俨然写着高延之三字,红色渗开来,歪歪扭扭如一条条蛇芯子。
紫时直觉这是一封恐吓信,心顿时一惊,捏着纸的手掌微微僵硬,一整天,陷入一种莫名的惶恐中,想到冯裕庭近日来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多,将繁冗的工作几乎教给肖豫,这不像是他的风格。
冯裕庭没有对之前的流血警示之事采取任何回击,反而是面色平静地养花喂鸟,这样看来不是淡定即是急躁。
紫时想着,倚在沙发上,看着那张白底红字的纸,将头埋在手掌里。
这一晚,冯裕庭再次约了莫俊生,地点是一家装饰古朴的酒家,缓缓的民乐响起。
“冯先生今天约小辈前来是为公事还是私事?”
“都有。”冯裕庭微微一笑,“商场上的事不到最后一刻,冯某实在不能宽心,变王易主的事实在是太多了。”
“冯先生很慡快。”莫俊生垂眸,“不过当初我们白纸黑字定下的私约……”
还未说完,即被冯裕庭打断,
“百分之三十五,冯某愿意抽百分之三十五,算是敬献莫公子和令尊。”冯裕庭正色道。
莫俊生轻轻摇了摇头。
“冯先生果然大方,作为一个商人利字当头,可惜小辈这次只需冯先生兑现当初的承诺。”
冯裕庭不语,静静地看着莫俊生,忽的笑笑。
“没想到,他值这个价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