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性不改_作者:愁云伤疤(12)

2022-03-03 愁云伤疤

  两个身影依偎在小屋房顶,冰天雪地,放眼尽是连绵的山峦被皑皑白雪覆盖,劲松笔直地傲立,一轮苍白皓月如霜花,又美又凄地挂在松树尖上。

  太冷了,哈气仿佛抽大烟。

  两个身影都很胖,裹成了粽子,挤在一条厚实的毛毯里互相取暖。

  “我先问你,你今天闻到我喷香水了么?”

  “嗯。什么时候买的?”

  “我没买,是我妈。去巴黎一趟,拉回来一皮箱的香水,其中有一瓶是马鞭草香味的。”

  米贝明艰难地把左手从怀里掏出来,手背放在鼻子下面闻闻:“好像已经闻不到了。”

  梁绪把他的手捉回去,好不容易捂的一点热乎气儿就扑腾没了。

  “和我们花园里种的不太一样。”米贝明问,“和你的信息素呢?一样吗?”

  梁绪轻轻笑,说:“也不太一样。”

  “哪里不一样?”

  “浓度。”

  米贝明被他挤牙膏似的回答吊烦胃口,凶巴巴地炸:“快说!一口气别停,说完整!”

  梁绪很习惯他这德行了,不慌不忙地,在浩瀚的银河下情话道:“一般情况下,我的信息素只有两种浓度零或百分百释放的浓度。”

  米贝明琢磨一瞬才转过弯儿,脸有点热,心怦怦跳。

  他撇嘴问:“那现在,是不是漫山遍野都你的花香味?”

  梁绪“嗯”一声:“如果能飘到那么远的话。”

  “那...好像就能解释得通了。”

  “什么?”

  米贝明吸吸鼻子,措辞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,索性直接道:“你总是拿你的信息素泡我,虽然我闻不到吧,但是我大概、似乎、有可能是不是能够感受得到。”

  他转过头看向梁绪:“皮肤饥渴症,知道吗?需要被摸被抱才舒服。我这种情况,就是,好像身处在你的信息素里我就挺舒坦的。我鼻子闻不到你,但是我的皮肤好像可以感受得到。”

  梁绪的眼睛都在笑,听声音就晓得有多开心:“嗅觉换触觉?”

  “一丢丢,很微妙。”米贝明别扭,什么时候说过这么肉麻的话,“别当真,指不定是我梦游说瞎话。”

  梁绪就把毛毯再裹紧一点,把害臊的小米亲吻住。

  银河渐渐隐没,朝霞将天地白雪染成绯红。

  这里的冬天没有尽头,但是朝暮轮回,日出和日落都是盛大的美景。

  日头升起,阳光金灿灿地倾洒,穿透晨雾和松林,一瞬间,茫茫雪山白得耀眼。

  米贝明扔了毛毯站起来,屋脊就只有两个脚底那么宽,他在冻死人的晨风里举起双手,放开嗓子喊:“啊!”

  喊破音,一个劲儿咳嗽,舌头都被冻僵了。

  梁绪笑他几声,转身抱着毛毯从斜屋顶滑下去,直直摔进厚厚的雪堆里,砸出一个大坑。

  米贝明弯腰往下瞅,幸灾乐祸,也不想爬梯子了,就这么飞下去肯定特爽!

  “喂!梁绪!”

  雪坑蠕动,梁绪艰难地把自己刨出来,再翻个面,朝后半靠进雪堆,对米贝明张开怀抱。

  “来,我接着你!”

  米贝明心情激荡,喘出来的哈气一大团接着一大团,他喊:“回屋了泡个澡吗?还是烤火进被窝?”

  “都行,都可以!”

  看完日出,上午是没有安排的,等到下午再去滑雪,晚上去镇上的酒吧里喝酒吃肉。

  米贝明看着梁绪敞开的怀抱,事儿多,问废话:“回屋了,我脱光,你让我彻底舒坦舒坦行不行?”

  梁绪笑起来,异国他乡的一大早,没人听见他们的淫话连篇,他说:“摸你、亲你、泡你。”

  米贝明浑身燥热,听见梁绪给他起了个新名字,唤他道:“快下来,梁绪饥渴症患者。”

  快下来。

  米贝明坐在窗边,从玻璃幕墙往下眺望。

  下面好脏,整个城市都好脏。多日暴雪后天空没有放晴,接踵而来的大雨把积雪搅浑,到处都是污泥黑水。

  手机在桌面上震,米贝明慢吞吞地滑回到工位里,看到是陌生号码。

  不想接,可是对面丝毫不放弃。

  这股子锲而不舍的劲儿让他联想到那天的季戎。上杆子求爱要什么脸皮,当第三者都能大言不惭地说成是公平竞争,脸皮早他妈扔河里喂鱼了。

  米贝明没好气,迁怒撒火:“喂?!”

  “您好,”小哥的语气犹如一台没有感情的送货机器,“您有一个到付件需要本人亲自签收。麻烦您下来一趟,你们大楼我上不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