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薄情多半是书生。
外婆这个昏暗的小灯泡回去休息之后,两人便肆无忌惮地靠在一起,俨然把这里当成李即非的小窝。
“看完下一个节目就休息吧。”骆玢越发觉得乏味,“借我靠一靠。”
眼睛一闭上,就觉得困不可耐。骆玢调整了一下姿势,支起耳朵听节目,如果是小品,演到好笑的地方他还能及时地笑一笑。
只可惜接下来是唱歌。催眠好节目。
“当你老了,头发白了,睡意昏沉……”温柔的女声响起,伴着悠扬的旋律,骆玢想睁开眼睛,又懒得睁开。
“多少人曾爱慕你青春欢唱的时辰,爱慕你的美丽,假意或者真心……”李即非跟着哼唱起来,一边手轻轻拍着骆玢。
“你会唱啊?”骆玢含含糊糊地问。
“听着调子也不难啊。”李即非哼完一段,“挺好听的。”
“叶芝的诗改的吧。”骆玢记得,李即非的书架上有一本《丽达与天鹅》。
“嗯,”李即非捏捏骆玢的脸,“好了,洗漱休息。”
明明在客厅恨不得马上睡过去,一进卧室骆玢一下就没了睡意。
“你这什么毛病。”李即非帮他找着睡衣,“精神这么好现在。”
“我是年轻人啊,精力充沛很正常。”大概是吃过饭后骆玢就一直在打盹,所以现在反而清醒了些。
李即非靠着衣柜看着骆玢:“既然你这么有活力,不如我们来运动一下。”
“乐意奉陪。”
骆玢往床上一倒:“要杀要剐随便。”
“觉悟很高啊骆同学。”李即非笑着看他,“你是不是忘了什么?”
“什么?”骆玢茫然。
“明天。”李老师叹了一口气,真是不成器。
“大年初一啊?”
孩子你的智商是当年夜饭吃了吗?李即非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。
“啊——”骆玢叫了出来,“明天!”
“小声点小声点。”李即非笑,“这里隔音效果可不比我的公寓。”
“怎么办啊!”骆玢一下子坐了起来,瞪大眼睛,“我忘了!我现在出去买。”
“傻不傻,现在哪家店还开着啊。”李即非撇撇嘴,“我就说嘛,我的生日只有我自己会记得。”
“对不起对不起。”骆玢懊悔不迭,“我真的忙傻了……”
“哼,我从一周前就开始提醒你……”李即非无奈,“没想到你充耳不闻……”
“那怎么办啊!”骆玢欲哭无泪,才在一起多久呢,今年就忘了人家生日了。
“是啊,怎么办呢。”李即非叹气。
“那……你不是一直要玩什么什么play嘛。”骆玢拧着衣角,“随你来了。”
“这么没诚意。我现在只想跟你玩放置play。”李即非偷偷观察着骆玢的反应,果然这孩子实在太听话,说什么就是什么。同学,你这样子是会被欺负的啊。
“那……”骆玢没辙了,又自暴自弃地往床上一倒,“随你便吧。”
“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。”李即非想了想,“为师还是有个play想玩的。”
“什么?”骆玢问。
“制服。”
“你还有这爱好啊?”骆玢苦笑,“你哪来的制服?”
“你猜呀。”李即非从衣柜里翻了翻,翻出两套制服。一套是短裙水手服,一套是夏季男生的短袖衬衫和灰色小短裤,丢给骆玢,“随便挑。”
骆玢果断拒绝了前者,又捏起那套男生校服看了看,洗得倒是很干净,衬衫的胸口处还绣着学校的校徽,应该是初中时的衣服了:“几百年前的文物了啊。”
“又不是叫你穿成兵马俑。”
“你中学时的衣服我还能穿吗?”骆玢闻了闻,就是有点樟脑丸的味道,其他倒也还好。
“可以的,你最近瘦了很多,肚子都没肉了。”李即非对自己的眼神特别有自信。
屋里开了暖气,饶是如此,骆玢脱掉毛衣时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,好不容易把衣服换上,脱掉长裤套上短裤时,李即非的眼神变了变,拿起了手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