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逐川却蹲下来了。
纪颂一抖,没好意思直说冻屁股,只眼巴巴道:“有点……冷。”
赵逐川喉咙里闷闷地“嗯”了声,提议:“那你把脚放我衣服里。”
纪颂:“?”
窗帘没有完全拉上,漏了小区内路灯的光,纪颂借着夜色,还没等他看清赵逐川的脸,赵逐川伸手握在他右边脚踝上,往上一举!
纪颂一声惊喘,脚跟被迫踩上了凳子。
赵逐川另一只手绕到身前,扶住纪颂的后腰。
他脖颈修长,埋头的时候,脑袋低低伏着,纪颂看见他后脖颈凸出的一小块骨头,心底忽地有些痒痒,还没明白赵逐川要做什么。
另一只左脚顺着赵逐川大敞开的毛衣领口,钻了进去。
十八岁的年纪,所及之处火热滚烫,纪颂不知道是自己太冷还是赵逐川疑似发烧。
他刚想伸手去试对方额头的温度。
赵逐川却说:“别动。”
头一次居高临下地俯视赵逐川,纪颂脑子还有些混乱:“赵……”
赵逐川似乎没有了要解释的耐心。
他模仿纪颂刚才在教室的语气,抬起眼看人,“我帮你试试,是不是和你说的一样。”
作者有话说:
①①出自民国诗人吴芳吉的七言绝句《将自永宁归家先寄内》,形容夫妻之间年少相伴的情谊最为珍贵,这种纯真的情感和共同成长的经历,比物质财富更为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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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迟但到,希望这章能完美存活QAQ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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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反早恋观察团】
野子:靠你俩提前去京北培训是去谈恋爱去了啊[问号]????
颂:怎么样还同居咯[加油]!
小赵又准备将其拖走但是发现形体教室的地板都要被纪颂拖干净了,干脆拎着男朋友两条腿开始拖地,反正都爱演尸体。
小赵拖完一圈:你还不起来?
颂还趴着:今天演洗地机[爆哭]。
小赵:我演人?
颂想起来民宿没有洗衣机:你回家演洗衣机。
小赵:……
第82章 雨水
那天纪颂才知道, 原来双腿交叉,能刚好圈住一个人的脑袋。
冬季,开放暖气的室内干燥无比, 他身上却一片潮湿, 湿意由内向外慢慢充盈, 很快将他最里面那件打底衫吃了个透彻。
纪颂哼道:“我还没……”
赵逐川神情专注, 时不时掀起眼皮看他,也不嫌脏。
入夜后的居民区安静无比。
枝桠的影子拓在近处的灰墙上,玻璃凝起白雾, 纪颂盯着那团雾气, 突然很想幼稚无比地画个爱心。
人一旦陷入该死的爱情, 吃个甜甜圈都恨不得是桃心的。
纪颂有些懊恼, 进门应该开灯的,这样才能看清楚赵逐川的脸。
那就是双重刺激了。
“等等, 等等……”
没人回应他。
回应他的是别的声音。
他不得不将脚踩在赵逐川肩膀上,后跟抵在锁骨上,硌得不疼, 反倒刚好有个窝, 大小适中, 天生就该给他放。
脚踝被赵逐川一只手的虎口扣拢得轻松,很快留下一圈红痕。
纪颂疼了, 又伸手按在赵逐川头上,也有点不分轻重。
赵逐川发顶有两个旋, 老人家常说“一旋善,二旋横,三旋恶”。
以前在纪颂心里,赵逐川和手段硬、强悍挂不上钩, 大多是神情淡漠,像融不化的冰那样伫立着,全靠气场压人,现在——
还靠嘴。
纪颂靠在椅背上,整个上半身没有着力点,几乎快缩进赵逐川给他铺开的羽绒服里,接触背心的那一块全被汗水浸湿了。
他捏住羽绒服空荡荡的袖管,在最后的失焦中差点控制不住力气,差点一脚把赵逐川蹬开。
“嘶。”
赵逐川吸一口气,还说不出话。
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抬起头,看见纪颂已经泛起泪光的眼,明亮又勾人,下唇咬得很红,现下本是冬夜,愣是躁动出了一身的汗,汗水挂在下颌处摇摇欲坠,一缕一缕地往大敞开的衣领流淌……
这是纪颂。
不管是在集星教学区里,还是202寝室内,他从来都没舍得下过重手的纪颂。
纪颂望向他的眼神总是带笑的,天生就会使用少年人特有的天真。
就像现在,明明应该躺着喘气就行,还非要伸舌头舔一圈嘴唇,再侧身去扯一张卫生纸递来。
纪颂给他擦唇角的动作有些慌乱,“酸不酸?”
赵逐川还是说不了话。
“你快去卫生间……”纪颂用脚推了推他的肩膀,没什么力气。
赵逐川只能发单音节:“嗯。”
正当赵逐川以为他享受完进入了不应期,准备洗漱休息,结果纪颂把上衣一脱,露出精壮白净的整个身体,直接往床上坐,发号施令:“快去!”
卫生间内传来马桶冲水的声响。
赵逐川弯腰,在洗手池接了一抔水,扑到脸上迫使自己冷静、降温,再接了一抔水含进嘴里,漱口,吐掉。
他再抬头,镜子旧痕斑驳,倒映出他眉梢棱角挂着水珠的脸孔。
纪颂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。
两只过分冷白的手臂从后绕至身前,按上腹部,他听见纪颂说:“你还要考试,我就用,嗯,帮你……”
知道他不好意思说,赵逐川故意重复:“用什么?”
“手!”纪颂耳朵通红,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,“刚刚,对不起啊,嗓子疼不疼?”
赵逐川失笑:“不至于。”
“不至于是什么意思?嗯?”纪颂自以为掌握住了别人的命脉,还说,“虽然说礼尚往来,我就不了吧,我明天还要练声乐……”
赵逐川知道他这是怂了,逗他,“你又不是表演生,练什么声乐?”
“我,我还要练朗诵。”
“那你又不考形体了,”赵逐川空出手掐他腰部往下,“可以用屁股。”
“……”
“怕了?”
赵逐川偏过头,眼睛紧盯着镜子里纪颂潮红又青涩的脸,张嘴咬住纪颂的下唇,松开,才说:“是谁昨天晚上大言不惭,说不疼,很舒服的,说反正我也不敢把你怎么样……”
“你又是谁?”纪颂吃痛,另一只手勒住赵逐川的脖子,张口就喊,“快从我高冷克制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男朋友身上下来!!!”
闹来闹去还是闹回了床上。
赵逐川躺着,纪颂上手,纪颂是掌握节奏的那一方,却不停地从鼻腔哼哼出乱七八糟的音调,眼角刺激得全是泪,在月光下泛着光,看上去更是享受。
窗外,全世界扑进怀里的风都是凉的,只有他们两个人是热的。
一通闹腾结束,纪颂顶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,又滚了一圈,裹成蚕蛹,只露出一个脑袋:“你家被子真舒服!”
“现在是我们家了。”赵逐川单膝跪上床沿,扯他,“快起来洗澡睡觉。”
“我们家的被子为什么是白色的?”纪颂改口飞快,滚开,躲人手,“好像酒店的。”
赵逐川答:“方便换洗。”
他捋起袖口,无奈,“再不起来我就把你扛去洗澡。”
纪颂想起那些被皇帝翻牌的明清妃子,掐嗓子,尖声尖气地学道:“赵逐川演古装剧啦。”
赵逐川:“……”
男朋友太兴奋,肾上腺素飙升了还没降下来,一晚上话都多。
一直到两个人洗完澡上床,纪颂关了灯,无意间扫到书桌上原封不动的文化课试卷。
玩物丧志啊。
七情六欲里面最容易让人失去理智的是什么?领教了。
他叹了一口气,心想明天绝对不能这样了!
今天是意外,偶尔偷偷懒没关系吧?
纪颂一向很会说服自己,心安理得地缩进被窝,“赵逐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