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远粽朝她看过来,又别开眼睛,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自从上次被白劲风在水下为他过气,救他一命之后,他对她就产生了一种难以明说的感觉,尤其是两人单独处在一个场景下,他总是忍不住回想起她在水下的样子,还有那团覆盖在唇上的温热,想着想着,他就会朝她的嘴巴瞄去。
每到这时,他就觉得自己龌龊,更觉得无法面对她,总是匆匆避开,尽量不相见。
白劲风感觉得到他的异样,心中隐隐明白什么,也不知怎地,她不想弄清楚她所想是对还是错,这份朦胧的感觉时常没来由令她一阵心悸,脸颊微微发烫,心qíng却是愉悦的。
于是,这二人彼此都不说话,并肩站着,仰头望月。
白劲风忽然想到苏小粽,倘若苏远粽知道白兰兰娶苏小粽的真相,那么他和她之间就真的不会有什么了吧?
啊呸!天哪,白劲风,你在想什么?你别忘了,你的意中人一定要才貌俱佳,十全十美才对啊!
正兴冲冲走向白兰兰书房的苏小粽忽然停下,打了个大大的喷嚏。
她揉了揉鼻子,嘟囔道:“谁在骂我?”旋即笑道,“一定是哥哥和大伯在想我。”
“夫君,夫君!”
这几日,白兰兰心中一直盘算如何安排楚柔的事。若他休了苏小粽,娶楚柔过门,一来无法对公众jiāo代,令白家名誉受损,而且爹也不会同意他娶一个嫁过人还不能生育的女人当正房;二来突如其来的休妻,苏小粽肯定受不了;三来说不定因此惹恼了南水村村民,有道是光脚不怕穿鞋的,他们闹起来会很难应付。
若他只是接济照顾楚柔也不行。huáng老板看上她,想尽办法bī她就范。就在昨天,楚柔租住的房子又被恶意打砸,若不是他赔了三倍房租,楚柔连住的地方也没有了。他找huáng老板协商,对方扬言,除非他白大少把楚柔娶了,否则他一定会把楚柔弄到手。
思来想去,只有纳楚柔为妾这一个办法。只是这对全部痴心都付与他的楚柔不公平,对全心全意信任他的苏小粽也不公平。
尤其是苏小粽每日都在他眼前,他虽将心事隐瞒得滴水不漏,但每每看到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,总难以面对。所以,他将时间过分倾斜在米铺,竭力避开她。
苏小粽哪里知道他此刻心绪繁杂,兴高采烈地抱住他的胳膊,道:“夫君,我用这个月的月钱买了两张电影票。最红的影星万玲来演我们俩成亲的故事,是不是很惊喜?”
“哦。”根本没在意她说了什么,白兰兰敷衍地应一声。
“哦?哦什么哦。爹说今天米铺没什么事。走,我们去看电影。”苏小粽拉着白兰兰就往外走。
白兰兰没有反抗,当然,反抗也没用。
一路上他都在想,既然没有别的路可走,那现在该考虑的就是怎么和苏小粽说这件事。他答应过她的,绝不纳妾,但是现在他必须违背誓言。
电影拍得很不错,把白兰兰和苏小粽之间缺失的感qíng经历都补全了。苏小粽看得津津有味,随着剧qíng又笑又哭。
忽然,荧幕上出现了男主角纳妾的剧qíng,白兰兰心头一记猛颤。
苏小粽凑过来故作警告状,轻声问道:“夫君,你不会跟电影里一样吧?”
白兰兰勉qiáng扯出一个笑容,没有回答。
电影里的纳妾是虚惊一场,圆满的结局引得全场观众一片掌声。
直到观众们陆续离场,只剩白兰兰和苏小粽两个人,白兰兰仍然没有走的意思。
“怎么了?还想再看一遍?”苏小粽疑惑地看着他,终于发觉他脸色有异,嘴巴紧紧抿着,嘴唇都有些泛白了。
“你不舒服吗?”苏小粽紧张地询问。
“苏小粽。”白兰兰艰难开口,一时间还是说不下去,酝酿好的那句话哽在喉咙口。
成亲以来,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全名,苏小粽心中有不好的预感,搭在他胳膊上的双手下意识抓紧了。
“我……”白兰兰又挤出一个字,顿了半晌,终于一鼓作气道,“准备纳妾。”
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,苏小粽有片刻的恍惚,双手慢慢从他胳膊上松开,忽然惊醒,如同一盆冰水从天而降,她猛地一个激灵,马上跳起来,用尽全身力气嚷道:“纳妾?!”
“对。”白兰兰深深呼吸,然后吐出一个字,声音不大,却是板上钉钉的决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