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?怎么了?我哪里做错了?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?是不是有人bī你?”苏小棕几乎扑到他身上,用力抓住他,急切而惊慌地追问。
白兰兰平静地看着她,任由她将他摇晃来去,忍着心中一缩一缩的微痛,回答:“没有,你没错,也没人bī我。”
“你厌倦我了?”苏小棕声音开始颤抖。
不等白兰兰说话,她又急着说:“我知道,这段日子你忙着米铺的生意,我一点忙也帮不上。我对你关心不够,我自私,我不懂事,你别生气,我会改,我都会改的!”
她充满期待的眼神如同两把刀戳进心里,白兰兰几乎不忍对视。不是,真的不是你的错啊小粽子。然而他只能说:“小粽,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。”
苏小棕松手,再次跳起来,大声质问:“娶我那天你答应过我什么?”
白兰兰yù言又止,看着她,做了一番思量,终于只是说了一声对不起。
从小到大,除了爹,做任何事,对任何人,他从来不习惯也不屑于解释。何况这件事实在是复杂。是让她简单直接面对他纳妾的事实更痛,是听他解释后察觉他心中始终深爱着另一个人更苦,还是解释到最后,让她明白就连这门亲事也不过是他走的一步棋更令她难以承受?
“白兰兰,我哥果然没看错你!”苏小棕气得眼泪扑簌簌地掉,肩膀因为粗重的呼吸大幅度地上下耸动。她举起手,终于还是打不下去,咬牙用力放下,一扭身跑出剧院。
想着让她静一静,白兰兰没有追上去。
和相邻县镇军事负责人在府中商议完要事,陆仕安送他们出府,看到不远处失魂落魄的苏小棕。
苏小棕失神地拖着步子往前挪,脚下踩到石子,失去平衡。
陆仕安一把扶住她,关心道:“小粽子,你这是怎么了?”
苏小棕抬眼看他,眼中满当当委屈的泪水又滑落下来。
“谁欺负你了?”
苏小棕泪眼婆娑地看了他一会儿,哇一声哭出来,大声道:“我夫君说他要纳妾……”
早就预料到这一天,陆仕安很是淡定,取出手帕来为她擦眼泪,带她到附近的茶楼坐下,静静陪着她,让她哭个够。
一个姑娘哭起来这么不管不顾的,也是少见。陆仕安忍不住笑了笑。
哭声戛然而止,苏小棕抽噎着瞪他一眼,断断续续道:“笑、笑什么?”
“只有小孩子才这么哭吧?”
“你懂、懂什么?我娘……呜呜……我娘说了,痛了就要哭,然后、然后再把它忘了。”
“忘了?”难道她要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,回到那个男人身边?陆仕安不自觉蹙起眉头。
苏小棕不理他,狠狠抽噎着,好不容易气顺了,这才擦gān净眼泪,又做了几个很长的呼吸。
“你这就没事了?”陆仕安问道。
“怎么会没事?我才不相信我夫君会没来由这么突然要纳妾,他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。”
“那你又哭?”
“突然被通知这种事,当然会难过的嘛。”苏小棕吸吸鼻子,理直气壮地说。
陆仕安哑然而笑,真是被她打败了,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”
“查,一定要查清楚。”
“需要帮忙的话,随时来找我。”顿了顿,陆仕安问道,“小粽子,如果结果比你想象的更糟糕,你会怎么样?”
“到时候再说吧,没必要为还没到来的事qíng烦恼呀。”苏小棕还红着眼睛,却露出一贯的笑容来。
陆仕安心中一动,没想到这丫头也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。
白兰兰一直在房中等着苏小棕回来。派出去的人回报说她被那个男人带走了。
他忽然回想起苏小棕对他的称呼。
少帅?那个男人竟然是鼎鼎大名的陆仕安?他自小随大帅在战场上长大,几乎没在界南镇待过。想象中,他应当是一个彪悍魁梧、骁勇善战的汉子,没想到却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清秀模样。
苏小棕还真是有本事,接二连三和与她身份悬殊的人物扯上关系。
倘若,她求得陆仕安,甚至是大帅本人来说qíng,阻止他纳妾,他该如何是好?
白兰兰来回踱步,心中不安的qíng绪渐渐加深。不,这个问题不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