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跟你抱一下。”向嘉洋淡淡,“兄弟你选择题第七题选错了。”
“...”詹谷雨骂了一声,欲盖弥彰地用手挡住卷子,“我靠!这你特么都看出来了?你好变态。”
他骂骂咧咧地低头重新算题,向嘉洋憋着笑,把出勤表放回讲台。
他有信了,表就不用了。
...
...
问:
世界上谁会每个月给向嘉洋打五千块钱生活费,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到大学?
答:
资助人。
问:
现在这个房间里有个人说他每个月打五千生活费给向嘉洋。这个人是谁?
答:
陈述。
问:那么结合所有情况来看。陈述是谁?
“...”
自樊煜离开后,房间就剩下了落针可闻的、诡异的沉默。
陈述看过来,还是先开了口:“今天向嘉洋没有来钛谷,我担心你们的病况,所以过来看看。”
joe嘴巴动了动,说不出来话。他的表情能称得上惊疑不定。惊疑不定地盯着陈述,眼神令人发毛。
桌上摆着外卖,陈述拎起袋子,打算帮他把垃圾带走。
“总吃外卖不健康。治疗师有没有给过饮食方面的建议?菜单发给我一份。”陈述自顾自道,“我给你们做,干净些。”
joe还是站着,眯起眼睛,幽幽凝视陈述。
“如果你们不喜欢被打扰,我会把一日三餐按时放在门口,你们开门自取就好。”陈述说。
尴尬的气氛让人无处遁形。陈述顿了顿,错开视线,看得出他动作有些紧绷,内心估计也千疮百孔。
没人接他话,他只能自行说下去:“如果向嘉洋不想见我,我不会出现。放完饭我就走。空的保温盒放在原位置,你们不用管,我下次来会取走清洗。”
向嘉洋:他要走了。
向嘉洋:你叫他站着。
joe:“站着。”
陈述脚步一僵,站立,回头。
“怎么了?”
向嘉洋:你把他推到门口。
向嘉洋:你问他,除了钛谷工作号以外,他是不是还有别的微信。
joe照做,一把将陈述赶到门外。
“除了钛谷工作号以外,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号?”joe满脸风雨欲来。
陈述略艰难地点了下头,看不出眼底情绪,表情平静如一潭死水。
向嘉洋:你叫他手机拿出来,切号,给我们加好友的二维码。
joe:“把那个号二维码给我。”
陈述单手揣进裤兜,掏出来手机,解锁后手指操作了一通。
向嘉洋:我数三二一。
向嘉洋:你扫完他二维码以后马上关门。马上。必须是马上。立刻。right now。懂吗?
joe深呼吸一口,凝重地拿起手机扫码。
滴一声。
手机界面开始弹跳。
一秒后,跳到名片界面。
备注是“哥哥”。
头像是资助人用的头像。
底部没有“添加好友”,只有“发消息”和“音视频通话”。
joe“砰”地一声,当着陈述面把门关上,反锁三次,心惊肉跳地站在原地。
向嘉洋: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
向嘉洋: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
joe:“我操....”
joe:“我他吗操....”
joe:“恭喜你。”
joe:“你瞎撩几个月的帅哥是你的资助人,你的哥哥,你的义父。”
向嘉洋:阵亡。
向嘉洋:有事烧纸。
————
——
-----------------------
作者有话说:
不出意外的话晚上有二更
第40章 我想你
*
陈述站在门外, 一只手拎着垃圾袋,一只手保持着要叩门的姿势,停滞了足足五分钟。
他被向嘉洋拒之门外。
这种情况在陈述的意料之中。换做谁忽然接收到如此富有冲击力的信息, 都无法泰然自若面对。
比较可怕的是, 尽管陈述给过自己心理预期和铺垫,此情此景还是让他觉得糟糕无比。
他被向嘉洋拒之门外。
覆水难收, 他和向嘉洋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了。
从这一刻开始, 向嘉洋不再将他看作陈述, 而是跋山涉水帮他参加家长会的资助人。
他必须给向嘉洋留下充足的时间来消化事实。
陈述看着面前这扇紧闭的门,放下了手。他最后还是没有敲门, 里面也没传出什么动静, 陈述转身下楼。
如果此时刚好有人路过, 会看到陈述的表情一如往常那样冷静自如,但倘若细细观察,能发现他不仅气压很低, 喉结还频繁地来回翻滚着。
向嘉洋给资助人的每封信都用标准的书写格式, 有几次甚至在开头用上了“尊敬的”三字称谓,他在年少时将资助人当做榜样,毕业后经济独立,也效仿着参与了几个公益项目,做着同样的扶贫计划。
然而。
引路明灯在恍惚间, 变成了那天夜里车内的阅读灯。
周期颇长的往来信件, 饱含叮嘱的墨水字迹,变成了即时窒息的吻。
人前他们衣冠楚楚, 人后他们根本不是人。
向嘉洋概不知情,陈述心知肚明。
既然心知肚明,为什么还是发展到如今的局面?
陈述下楼时自嘲一笑。
因为他是衣冠禽兽。
他想要向嘉洋。
*
室内。
joe还靠着门, 背后发冷汗,他看着手机里的好友界面,五雷轰顶。
显然,向嘉洋比他更崩溃。
joe仿佛能看见脑子里有个白色的火柴人,扑通一声地跪在地上,双手撑着地面,五指张开,瞪大眼睛,六神无主,如同一条无骨鱼般就这样滑了下去。
火柴人向嘉洋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,逐渐崩塌。
向嘉洋:完蛋了。
向嘉洋:joe,我们完蛋了。
向嘉洋:我们踢到铁板了。
joe:“纠正一下,是你踢到铁板了好吗?我是不是令令令申申申申申过你,少瞎几把撩陈述。现在好了,你中大奖了,脸都丢完了!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吧!”
joe:“等一下,他不会还站在门口吧?”
向嘉洋:不会的。
向嘉洋:他肯定已经下楼了,根据我的估算下楼没那么快,保时捷应该就停在民宿门口,你现在走到窗口去,估计还能看见他正准备上车。
向嘉洋:陈老板不会再找我们了,他会给我们时间冷静冷静。
joe冷笑:“才厮混这么几个月,你倒是了解他。”
joe依言走到窗边,居然真的看见那辆保时捷停靠在路边,陈述刚刚拉开车门。男人站在光下,一如初见时,有大半的身影都被棕榈叶遮挡着,屋檐下的风铃叮当作响,像恋人的絮语,不知道怎么,惹得楼下的男人突然抬眸,看上来。
joe莫名与陈述对视上,他嘴角抽搐,站在窗口鞠了个躬,接着唰地拉上窗帘。
向嘉洋:你以后还会叫他高级装货吗?
joe:“...”
他明显冷下脸来,一副无语至极的表情,半晌后才开口。
“不了。”joe手脚发凉,忍不住吐槽,“靠!世界真小,他怎么会是...”
向嘉洋:那你以后要怎么称呼他?
joe:“陈先生。”
向嘉洋:?哇。
向嘉洋:好陌生,好恭敬。
向嘉洋:(*^U^*)我可以笑吗
joe:“...不可以谢谢。”
joe:“难道我还能对资助人甩脸色?我倒是要问你了,你现在还喜欢他吗?”
他不提这事还好,一提向嘉洋就要先尖叫三分钟。
来风铃岛几个月,他都干了些什么?
他在钛谷和陈述爷爷下飞行棋,当着爷爷的面说要追陈述。他玩滑板受伤后下套似的,主动说要给陈述报备用药。他试图打个舌钉。他还叫陈述给他介绍对象,要帅的高的沉稳的会画画的,还扬言不是钛谷店学徒的他能不能挑。他天天往店里订花,跳丰收还钦定陈述做他的山君。